伙房后院的空气依旧弥漫着柴火的焦糊、汗水的咸腥以及大锅菜翻腾的浑浊气味。李玄真(李狗蛋)正挥汗如雨,将一根根劈开的铁纹木码放整齐。自从那日单手扛起千斤巨木后,张虎看他的眼神就多了一丝挥之不去的惊疑与阴鸷,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繁重且刻意的刁难。水缸永远需要“再挑两趟”,柴堆永远“还不够过夜”,仿佛要用无尽的苦役压垮这具刚刚展露锋芒的身躯。
然而,李玄真体内的变化是真实的。锻体二重巅峰的气血之力在筋骨间奔涌,如同一条逐渐拓宽的温热带流,每一次发力,每一次对抗沉重的负荷,都让这股热流更加凝实一分。腰间令牌传来的冰凉滋养,也似乎更加清晰、及时,精准地抚平着最酸胀的筋肉。力量的增长带来了底气,也让忍耐的阈值悄然提升。面对张虎的刁难,他表面依旧谦卑如泥,点头哈腰,但低垂的眼帘下,那簇名为“野狗”的火焰,燃烧得更加幽冷、更加耐心。
疲惫的间隙:柱子的神秘邀约
一天的劳作接近尾声,夕阳将伙房高耸的烟囱拉出长长的阴影。李玄真刚放下沉重的扁担,感觉腰背像是灌了铅,虎口的老茧又添了几道细小的裂口。他靠着冰冷的石墙喘息,准备像往常一样,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挪回那潮湿拥挤的通铺,用睡眠对抗饥饿与疲惫。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如同灵巧的狸猫,从堆积杂物的阴影里溜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是王铁柱。
“狗蛋哥!”王铁柱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和紧张,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尤其是张虎常待的角落方向,“快!跟我来!”
李玄真一愣,疲惫让他的反应慢了半拍:“柱子?咋了?张扒皮又找你茬了?”他下意识以为王铁柱又被欺负了,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不是不是!”王铁柱连连摇头,脸上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急切,“有好东西!快,这边,别让人看见!”他不由分说,拉着李玄真就往伙房后最偏僻的角落钻。那里堆满了废弃的箩筐、破损的瓦罐,以及常年积累的煤灰,气味混杂,平时除了老鼠,鲜有人至。
二哈原本蔫蔫地趴在伙房门口,看到主人被拉走,立刻警觉地竖起耳朵,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灵动的光。
油纸包的诱惑:香气与暖流
七拐八绕,确认周围确实没人后,王铁柱才在一个背风的、相对干净的角落停下。他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憨笑,又带着点做贼心虚的紧张,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被油浸透、散发着油脂香气的油纸包。
“狗蛋哥,快,趁热!”他献宝似的将油纸包塞到李玄真手里,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尝尝!我鼓捣了好久呢!”
油纸包入手温热,沉甸甸的。李玄真疑惑地揭开被油脂浸润、变得半透明的油纸——
一股难以言喻的、霸道而浓郁的肉香,如同无形的钩子,猛地钻进了他的鼻腔!
这股香气,与伙房大锅里那些寡淡、混杂的炖菜截然不同!它带着炭火燎过的焦香,混合着某种辛辣野性的香料气息(野葱、野姜、花椒?),还有一种……难以描述的、仿佛能勾动体内气血的奇异芬芳!仅仅是闻着,李玄真就感觉腹中沉寂的饥饿感如同苏醒的凶兽,疯狂咆哮起来!口水不受控制地疯狂分泌。
油纸包里,是几块烤得金黄焦脆、滋滋冒油的肉块。肉质纹理粗糙,不似寻常家畜,边缘带着些许筋膜,显然是某种兽肉的边角料。但此刻,在炭火的魔力与香料的作用下,它们散发着诱人犯罪的光芒,油脂在微光下晶莹欲滴。
“这…这是?”李玄真喉咙滚动,眼睛都直了。在伙房这么久,他当然知道张虎克扣的那些新鲜灵兽肉都去了哪里,他们这些杂役能舔到的油星都少得可怜!柱子哪弄来的肉?还烤成这样?
王铁柱搓着手,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一丝“快夸我”的期待:“后山…捡的!不知名野兽,估计是被其他猛兽咬死的,就剩这点边角…我瞅着还新鲜,就…”他声音更低,“用后山采的野葱、野姜,还有一点…伙房顺的花椒,偷偷用炉灶熄火后的余热烤的!香吧?狗蛋哥,你快尝尝!我感觉吃下去,身子暖烘烘的,力气都大了点!”
大快朵颐:灵气的悸动
王铁柱的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李玄真所有的感官和渴望。去他娘的矜持!去他娘的刨根问底!此刻,填饱肚子,感受这久违的、近乎奢侈的肉香,才是天底下最大的道理!
他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最大的烤肉,也顾不得烫,狠狠一口咬下!
“咔嚓!”焦脆的外皮在齿间碎裂,发出令人愉悦的声响。紧接着,滚烫、丰腴的肉汁瞬间在口腔中爆开!
咸香!野性的肉香混合着野葱的辛香、野姜的微辣、花椒的麻爽,形成一股复杂而极其过瘾的味觉风暴,瞬间席卷了李玄真所有的味蕾!这味道,比他在黑风寨吃过的任何一次烤肉都要鲜美百倍!粗糙的肉质纤维在唇齿间被撕扯开,带来的不是柴涩,而是一种充满原始力量的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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