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房那场天昏地暗的“排毒养颜”,几乎抽干了李玄真(李狗蛋)最后一丝力气。他像一滩被反复揉捏又丢弃的破布,浑身虚脱地瘫在冰冷潮湿的通铺土炕上。肠子还在隐隐抽搐,带着火辣辣的灼痛感,每一次细微的蠕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提醒着他为了那颗漆黑毒丸付出了何等惨烈的代价。伙房的喧嚣被厚重的石墙隔绝,只剩下通铺里此起彼伏的鼾声和他自己粗重艰难的喘息。汗水浸透的破衣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散发着汗臭与残留的污秽气息,但他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
暗夜孤灯:毒丹的审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窗外月光偏移,清冷的辉光勉强透过破窗棂,照亮他枕边一小块区域。那股深入骨髓的虚弱感终于被一种劫后余生的清醒和巨大的好奇心取代。他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支撑着坐起身,靠在冰冷的土墙上,后背传来刺骨的凉意,反而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最贴身、最隐秘的暗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个用破布层层包裹的小包。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凉而坚硬。他一层层揭开包裹的破布,动作缓慢而谨慎,仿佛在拆解一个随时可能爆开的炸弹。
终于,那颗在丹房小屋里被调包出来的真·“淬脉丹”暴露在微弱的月光下。
龙眼大小,通体漆黑,如同凝固的墨汁,又像是深渊最深处采撷的矿石。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螺旋状的诡异纹路,如同某种不祥的符咒,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微弱的、令人心悸的幽光。一股极其刺鼻、混杂着硫磺的灼热、腐烂内脏的腥臊以及某种金属锈蚀后的铁腥气的恶臭,即使经过了布包的阻隔,此刻依旧顽强地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李玄真周围的狭小空间。
“呕…” 胃里又是一阵翻腾,李玄真死死捂住口鼻,强忍着呕吐的**。这味道,比废丹房的混合毒气更纯粹,更暴烈,带着一种毁灭性的气息。他捏着丹药的手指都微微发颤,不是因为虚弱,而是源自本能的恐惧。这东西,仅仅是气味就如此霸道,真要是吞下去……他不敢想象那后果。
他凑近了些,借着月光仔细端详。丹药内部似乎有极其微弱、驳杂的能量在涌动,如同被封在墨玉中的狂暴闪电,每一次微弱的脉动都让周围的空气产生一丝难以察觉的扭曲。那股狂暴驳杂的灵气波动,即使隔着一段距离,都让他心悸不已,仿佛握着的不是一颗丹药,而是一小块即将爆裂的、浓缩的毁灭之源。
“这玩意儿…吃下去怕是当场就得炸成一滩脓血,去见阎王爷报道…” 李玄真心有余悸地想着,后背的寒意更甚。丹童那句冰冷的“淬脉丹”,简直就是催命符!张虎和那吴老鬼,真是把他往死里整!这仇,刻骨铭心!
二哈的躁动:渴望与抉择
就在李玄真全神贯注研究这颗危险废丹时,脚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原本蜷缩着打盹的二哈,小鼻子突然像抽风机一样疯狂翕动起来!它猛地抬起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骤然亮起,如同两盏被点燃的小灯笼,死死盯住了李玄真手中的漆黑丹药!
“呜…呜…汪!” 二哈喉咙里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极度渴望、焦躁甚至一丝贪婪的低吼!它不再满足于趴着,而是猛地站起身,尾巴像装了马达一样疯狂摇摆,拍打着冰冷的炕沿,发出“啪啪”的轻响。它甚至试图用前爪去扒拉李玄真的胳膊,湿漉漉的鼻头使劲凑向那颗废丹的方向,口水如同小溪般顺着嘴角滴落下来,在炕席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那眼神,充满了纯粹的、不加掩饰的迫切,比之前在废丹房和第一次试丹时还要强烈数倍!
“祖宗!” 李玄真吓了一跳,赶紧把拿着丹药的手举高,避开二哈急切凑上来的脑袋,“这玩意儿你也敢馋?刚才是没看见你爹我差点拉死在茅房吗?这破丸子…闻着味儿就能要命!”
他内心OS疯狂刷屏:“这傻狗…上次吃了那颗灰扑扑的没事,还变精神了,胆子就肥了?这颗黑的明显更毒更霸道啊!万一吃下去不是变聪明,而是当场炸成死狗怎么办?”
看着二哈那望眼欲穿、急得原地转圈、甚至发出委屈呜咽的样子,李玄真陷入了巨大的纠结。一方面,二哈是他从黑风寨带出来的唯一伙伴,相依为命,感情深厚,他绝不想看到它出事。另一方面,二哈上次试丹后的灵性提升(对灵气物品的敏锐感知)是实打实的,这颗废丹蕴含的狂暴能量远超上次那颗,万一…万一二哈能承受,甚至再次获得某种强化呢?在这步步惊心的外门,任何一点增强实力的可能都弥足珍贵。
“死马当活马医?再让狗试试?” 这个念头如同魔鬼的低语,极具诱惑力。尤其是在刚刚亲身经历了张虎和吴长老的恶意后,对力量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
他捏着那颗漆黑滚烫(心理感觉)的废丹,看着脚下躁动不安、口水横流的二哈,内心天人交战。给?风险太大,可能失去唯一的伙伴。不给?可能错失一个让二哈更强、未来更能帮到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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