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伙房的烟火气与铁纹木的碎屑中艰难爬行。李狗蛋——不,李玄真——感觉自己像一块被反复锻打的顽铁。白日里,沉重的斧头劈开坚硬的铁木,汗水浸透破旧的杂役服,又在蒸腾的炉火旁烤干,留下一圈圈白渍。劈柴时引导的那股微弱热流(锻体雏形的气血之力)在体内奔涌得越发顺畅,配合着腰间令牌传来的丝丝冰凉,让虎口的震裂和肩臂的酸痛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他偶尔会趁张虎不注意,偷偷活动一下酸麻的筋骨,感受着肌肉纤维在疲惫中悄然滋长的韧性。距离扛起那根千斤巨木已过去几天,那股突破在即的预感越发清晰(锻体三重门槛)。但这变强的微光,在伙房无处不在的压抑和头顶张虎这座肉山的阴影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美差”降临:张扒皮的“慈悲”
这天下午,李狗蛋正咬牙对付着一根格外粗壮、木瘤盘结的铁纹木。斧刃落下,“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他调整着呼吸,热流随腰腹发力涌向手臂,反震力被巧妙地化解大半。
就在这时,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他。
李狗蛋心头一跳,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他立刻换上那副标准的、带着三分憨傻七分谄媚的表情,停下动作,微微躬着腰:“张头儿!您…您怎么亲自来了?这柴…小的马上就劈完!”
张虎腆着肚子,双手背在身后,那张横肉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别扭、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三角眼在李狗蛋明显结实了一圈的胳膊上扫过,又落在他汗津津的脸上。
“嗯…狗蛋啊,”张虎拖长了调子,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温和”,像钝刀子在磨刀石上刮蹭,“劈柴的活儿,干得不错。力气见长,是个好苗子。”
李狗蛋心头警铃大作(OS:“黄鼠狼给鸡拜年!这厮啥时候夸过人?”),脸上却堆满受宠若惊的笑:“全靠张头儿您督促得好!小的不敢懈怠!”
“嗯,知道上进就好。”张虎满意地点点头,往前凑了一步,那股混杂着汗臭和油腻食物的气味扑面而来,“看你小子挺机灵,又肯卖力气,老子这儿有个‘美差’,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你了。”
“美差?”李狗蛋恰到好处地露出茫然又带着点渴望的眼神,“张头儿…您是说…?”
“丹房那边,吴长老你知道吧?”张虎压低声音,故作神秘,三角眼里却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那可是咱们外门丹道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他老人家最近炼制一批新丹药,需要些‘试药童子’。待遇嘛…嘿嘿,好得很!包吃包住,月例翻倍!干得好,说不定还能得长老赏赐一两颗真正的仙丹尝尝!”
废丹房的阴影:警觉拉满
“试药童子”四个字,如同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李狗蛋的耳膜!
瞬间,几天前废丹房那地狱般的景象在他脑海中炸开:堆积如山的诡异废渣,流淌的粘稠毒液,刺鼻到令人作呕的混合恶臭……还有角落里那几颗布满裂痕、散发着狂暴驳杂气息的“废丹”!
更早之前,在杂役们压抑的闲谈中,关于“试药童子”的恐怖传言也悄然浮现——那些被送进丹房深处的杂役,要么浑身溃烂哀嚎数日而亡,要么疯疯癫癫见人就咬,最好的下场也是元气大伤,沦为彻底的废人,被扔出山门自生自灭!
“吴长老慈悲,专给咱们这些底层杂役机会!”张虎还在继续他的表演,声音带着蛊惑,“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老子看你顺眼,才把名额给你!怎么样,去不去?”
慈悲?李狗蛋内心OS如同火山喷发:“慈悲你大爷!当老子是没见过世面的傻子?那废丹房就是试药的下场!这分明是让老子去送死!”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令牌的凉意更刺骨。他瞬间明白了张虎的算计——自己力气增长太快,又没被之前的刁难压垮,甚至可能从废丹房活着出来(张虎的猜测),已经引起了这厮的不安和忌惮!这是要借吴长老的手,彻底除掉他这个潜在的威胁!
影帝附体:狂喜与“感激”
电光火石间,所有的愤怒、恐惧都被强行压下。在黑风寨摸爬滚打、在伙房夹缝求生的经历,早已将“生存本能”刻进了他的骨髓。硬刚?现在就是找死!反抗?只会给张虎立刻下死手的借口!
李狗蛋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眼睛瞪得溜圆,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甚至带着点破音:
“张头儿!您…您说的是真的?!试药?是不是能吃到仙丹?!啥丹都行?!管饱不?!” 他搓着手,一副没见过世面、被天大馅饼砸晕的乡下小子模样,往前凑了一步,仿佛想抓住张虎的衣角确认。
张虎被他这夸张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和得意(OS:“果然是个没见识的土包子!”),不耐烦地挥挥手:“废话!吴长老炼的还能有假?仙丹嘛…看你小子造化!赶紧的,给个准话,去不去?不去老子找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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