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迷雾混杂着闪光粉尘的灰白色漩涡在擂台上翻涌,如同拥有生命的毒瘴巨兽,将林风那抹飘逸的青色彻底吞噬。粉尘颗粒带着刺鼻的石灰与滑石粉的呛人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黏附在气管壁上,每一次吸气都像吞咽着烧红的铁砂,灼痛感直抵肺腑深处!更致命的是那些混杂其中的荧光石粉,它们如同无数细小的、被点燃的磷火,在林风周身失控暴走的淡青色护体灵风刺激下,持续不断地爆发出刺目欲盲的惨白强光!这光芒不再是一次性的爆发,而是如同跗骨之蛆,粘附在他发丝、眉梢、衣袍的每一处,每一次灵力的震荡都引发新一轮的光爆,将视觉的混沌与呼吸的灼痛死死焊在他的感知上!
“咳咳…呃!” 林风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咳从粉尘中心传出,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狼狈。他紧闭的双眼,眼睑下是生理性泪水混合着血丝淌下的狼狈痕迹。优雅?冷静?在无法视物、每一次呼吸都如同酷刑的绝境下,这些天才的光环脆弱得不堪一击!他只能凭借半步筑基的强横灵识,疯狂扫描着身周数尺之地,防止那个杂碎趁机偷袭。淡青色的风旋在他脚下失控地卷动,不再是灵动的流风步法,更像是溺水者绝望的扑腾,徒劳地搅动着浓稠的粉尘,反而让那致盲的光点更加均匀地弥漫开来!
就是现在!
李狗蛋(李玄真)沾满血污和尘土的嘴角咧开一个无声的狞笑,如同潜伏在泥沼中的鳄鱼张开了巨口。他没有任何犹豫,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猛地向前一扑!
“噗通!”
不是优雅的滑步,不是迅捷的闪避,而是最彻底的、最狼狈的——五体投地!坚硬的青石板撞击着胸腹,震得他左胸那道被林风指剑贯穿的伤口再次崩裂,温热的鲜血瞬间浸透了破烂道袍的前襟。但他浑然不顾!双手双脚同时发力,整个人如同一条在泥浆里打滚的土狗,又像一个被无形大手拍扁后贴着地面疾射而出的破麻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记忆中林风站立的位置——那团混乱风旋的中心——翻滚、滑行、猛扑过去!
“地趟十八滚!给老子缠!”
尘土被他的身体犁开,碎石被他的臂膀扫飞!李狗蛋放弃了人的姿态,彻底化身为擂台青石板上的一道急速移动的、沾满血泥的阴影!视野被翻滚的烟尘和自身带起的灰土彻底遮蔽,他索性闭上了眼!炼气大圆满的灵识如同无形的触手,死死锁定前方那团混乱而狂暴的青色灵力源点——那就是林风!锻体五重的敏锐五感被催发到极致,耳朵捕捉着风旋的每一声尖啸,皮肤感受着空气被灵力撕裂的每一丝震颤!
近了!更近了!灵识“看”到了那双被淡青色风旋包裹的、穿着云纹软靴的脚!
李狗蛋蜷缩的身体在翻滚中猛地伸展,右腿如同蓄满力的铁鞭,带着破空声,狠狠扫向林风左脚踝外侧!
“砰!”
沉闷的**撞击声!林风左腿猛地一晃,护体灵风自动应激爆发,一股巨力将李狗蛋的右腿狠狠震开,小腿骨传来剧痛!但李狗蛋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失衡!借着反震之力,他身体如同陀螺般就地一旋,左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带着锻体五重的恐怖指力,狠狠抓向林风右脚踝!
“嗤啦!”
布帛撕裂!林风右脚踝处的裤管被硬生生撕开几道口子!指尖传来的触感是冰凉滑腻的护体灵风,如同抓在涂满油脂的泥鳅上,根本握不紧!林风惊怒交加的厉喝声从头顶传来:“滚开!你这肮脏的蛆虫!” 一股更强的风压自上而下狠狠碾来!
李狗蛋脑袋猛地一偏,那股风压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削断了几根乱发!他不管不顾,身体再次蜷缩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林风本能踩下的一脚!同时,他唯一还能活动的右手,如同毒蛇吐信,不是攻击,而是伸向了林风左脚上那根系得一丝不苟的云纹软靴鞋带!
“解!”
粗糙的手指带着血污,以一种近乎猥琐的灵活,飞快地勾住了鞋带末端,用力一扯!
“哗——!”
整个演武场瞬间沸腾!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我的老天!他在干什么?解鞋带?!” 一个内门女弟子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难以置信和荒谬感。
“无耻!下流!卑鄙!” 支持林风的弟子们气得浑身发抖,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这哪是比武?这是市井流氓斗殴!不,比流氓还下作!”
“哈哈哈!解得好!狗蛋哥干他娘的!” 外围的杂役区域却爆发出截然不同的、充满草根野性的哄笑和喝彩,“林小白脸,鞋带开了当心摔跤啊!哈哈哈!”
“裁判!这还不判他犯规?这是侮辱!是对青云宗外门大比的侮辱!” 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气得胡子直翘,指着擂台上那团翻滚的烟尘怒吼。
裁判长老脸色铁青,嘴角抽搐,紧握的双拳显示着他内心的剧烈挣扎。规则…哪条规则规定不能解对手鞋带了?可这种打法,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有辱斯文!他几次想要抬手终止比赛,但看着那粉尘中依旧狂暴涌动的灵力波动,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林风还没认输,也没失去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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