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菜的观点不代表作者倾向,仅为基于原作设定的些许观点演绎。)
很久以后,久到阳菜习惯了那头有些花哨的粉发,习惯了隐去全名用艺名自称,习惯了摘下眼镜假装自己是个活力四射的偶像大阳角,
她依旧会在从梦中惊醒的刹那,戴上耳机的瞬间,想起那个笨蛋的身影。
哦,不对,现在情势逆转,应该是那家伙,有资格叫自己为蠢货了。
差不多半个月前阳菜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熊本那所中学的校长,那是她第一次听到那个滴水不漏的女人,用如此卑微的语气说话。
校长说学校这几个月已经进行了大规模的风气整改活动,包括她们那次事件的肇事者在内的多名霸凌者已经被学院清退,包括那个反咬仁菜一口的受害者在内的情节较轻者也都各自受到一定程度的处罚。
不仅如此,学校的老师和管理层也已经厉行整改,多位对霸凌处理不力的教师被革职查办,没有被波及到的也是人人自危,一时间校园风气为之一清。
甚至校长自己还弄了份这几年霸凌主要受害者的名单,自己亲自一个一个地去致歉,在熊本本地的就上门,不在的就打电话。
听到这里阳菜不由得想笑,说自己又没被霸凌打电话给自己干什么,
结果那边校长嗯嗯啊啊了一阵,表示因为那谁谁的霸凌事件导致仁菜和阳菜的友谊破裂,四舍五入阳菜也是受害者,道个歉也是应该的。
最后终于看似无意地提了句现在仁菜的家人拒绝和学校过多交流,校长也联系不上她,希望阳菜这个“前好友”代为和仁菜联系,并转达学校的歉意。
果然,哪有什么幡然悔悟,纯粹就是现在小孩背后有不得了的靠山撑腰,自己的事业蒸蒸日上,学校惹不起她了,仅此而已。
阳菜表面上嗯嗯啊啊好的好的没问题,心里却是冷笑,给小孩带话这事,学校找青木阳菜去办,成功率怕不是都比阳菜高。
以仁菜的性子,恨自己,怕是远超恨学校和当初的那个霸凌者。
那句话咋说的来着?后来怨恨那么深,只因当初相遇那么美。
越是曾经信赖亲近的人的背叛,那个孩子就会记得越深刻,释怀也就越艰难。
井芹宗男如此,阳菜亦是如此。
校长的歉意阳菜怕是没办法代为转达了,但校长的这通电话,似乎预示着,一个王道向的英雄故事,似乎要迎来最终的结局了。
反对校园霸凌的逆行者在经历众叛亲离的绝境之后终于遇上了可靠的伙伴,开启了人生的坦途,而当初的霸凌者和背叛者们也一一受到清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多么完美的故事。
而阳菜这个明哲保身的,自私自利的利己主义者,背叛自己朋友的叛徒也该迎来自己的清算,最好痛哭流涕地在英雄面前跪着求原谅,把故事的爽感给抬到最**。
但阳菜不打算这么做,她也从来没有为当初的决定后悔过什么。
哪怕现在被千夫所指的似乎变成了自己。
华夏,那真是个神奇的国度。
仁菜在东京的地铁站上遇上了来自华夏的音乐天才和大人物,在后者的赏识和帮助下开启了全新的人生轨迹。
而阳菜自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好事,但她曾经读到过那么一个来自华夏的寓言小故事。
那个故事叫愚公移山。
老迈的愚公因为认为大山挡路,决心带着全家老小将之铲平,河曲的智叟劝阻他不要做这样不自量力的事情,却被愚公以子子孙孙无穷匮也的决心挡了回去。
翻译这个故事的编者注解,说愚公移山的故事在华夏普遍被用来形容一种坚持不懈的毅力,以及敢于与看似不可对抗的敌人战斗的大无畏精神,是个很妙的故事。
而阳菜也觉得这个故事很妙,妙就妙在它的结尾。
“帝感其诚,命夸娥氏二子负二山,一厝朔东,一厝雍南。自此,冀之南,汉之阴,无陇断焉。”
愚公的行为感动了天帝,于是天帝派人给山移走了。
那如果天帝没感动呢?
如果没有天帝的垂青,那愚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够挖走大山?这期间他又会有多少子子孙孙被迫将一生都搭进一个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工程之中?
而那么多愚公之中,又有几个能够真的得到天帝的垂青?
那些没有被天帝眷顾的愚公们,如果能够听从他们身边智叟的劝说,虽然没办法对大山做什么,但是不是至少能够安度晚年,而且子孙也不用承担这些责任?
没人知道。
当时的阳菜还只是感叹,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成了那个智叟。
霓虹那畸形的,充满了变态的合群要求的社会风气、校园风气注定了,霸凌这种事情在学校里,在社会上就是会大行其道,就是难以被彻底改变。
每时每刻,霓虹各地的学校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个仁菜这样的勇敢孩子,为了反对霸凌者而碰了个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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