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一片鸡飞狗跳。
谁也没想到,这场本该庄重严肃的“提亲”,会以未来女婿当场社死、羞愤晕厥的方式,拉开序幕。
何月看着那个直挺挺倒在地上的余涛,那张总是清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既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她快步上前,熟练地掐住余涛的人中,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放在他的鼻子下闻了闻。
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让昏迷中的余涛猛地打了个激灵,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何月那双近在咫尺的、带着一丝戏谑的明亮眼眸。
“没死就起来。”何月淡淡地说道,“父亲还等着问话呢。”
余涛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
他再也不敢去看何维的眼睛,只是低着头,脸红得像一只煮熟的虾米,恨不得地上能有条缝让他钻进去。
“都坐吧。”
何维的声音,打破了尴尬。
他没有再戏弄这个快要原地蒸发的“好兄弟”,而是指了指庭院里的石凳,示意众人坐下。
余获战战兢兢地,将那些他视为珍宝的聘礼,一一摆放在石桌上,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在向神明献上祭品。
“老师……您看……”
何维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和皮毛,便摆了摆手。
“余城主,这些,都收回去吧。”他的语气很平静,“我的女儿,不是可以用这些东西来衡量的。”
余获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他以为,这是何维在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拒绝这门婚事。
“我儿顽劣,配不上月小姐,是我们……是我们高攀了……”他语无伦次地准备将礼物收回。
“不,”何维打断了他,他的目光,转向了一旁那个恨不得把自己变成蘑菇的余涛,“我并没有说,不同意。”
“嗯?”余获和余涛,都猛地抬起了头。
何维看着余涛,这个在他眼中,充满了缺点,却也同样充满了闪光点的少年。
“余涛,”他缓缓地说道,“你的勇气,我看在眼里。你那份为了一个陌生姑娘的承诺,就不惜以身犯险的赤诚,我也很欣赏。”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光有这些,还远远不够。”
“何月,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她是我何维的女儿,是未来学宫的掌舵人。她的丈夫,不能只是一个只懂得用拳头和义气去解决问题的莽夫。”
“他,必须拥有与之匹配的智慧,和能扛起这份荣耀的资格。”
余涛低着头,沉默不语。
他知道,何维说的都是事实。
在智慧和学识方面,他和何月,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何维看着他,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让你去证明自己有资格,娶我女儿的机会。”
“什么机会?”余涛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老师您说!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何维笑了。
“我不要你去上刀山,也不要你去下火海。”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头顶那片万里无云的、湛蓝的天空。
“我要你,去给我找来天空的颜色。”
“什么?”
这一次,不只是余涛,就连阿雅、何月、余获,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找来天空的颜色?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充满了诗意,却又虚无缥缈得让人根本无法理解的考验。
“老师,您的意思是,”余获小心翼翼地猜测道,“一种像天空一样蓝色的宝石吗?比如,我们从西方商人那里换来的那种蓝色琉璃?”
“不。”何维摇了摇头,“我不要宝石,也不要琉璃。我要的,就是‘天空’本身的颜色。一种能把它染在布匹上,能让我们的旗帜,也变成和天空一样湛蓝的颜色。”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从未想过,“颜色”竟然是一种可以被“寻找”和“捕获”的东西。
在他们的认知里,红色来自于红色的矿石,黄色来自于黄色的泥土,
绿色来自于植物的汁液。
但蓝色……
天空的蓝色,那是一种看得见,却又摸不着的、最神秘的颜色。
从哪里,才能找到它?
“给你一年时间。”何维看着已经陷入呆滞的余涛,语气平静,却又不容置疑,“你可以动用你所有的智慧,可以去向任何人请教,可以去任何你知道的地方寻找。”
“一年后,带着天空的颜色,回来见我。如果你找到了,我就亲手将何月交给你。”
“如果你找不到……”
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
这是一个看似浪漫,实则比任何战斗都更艰难的考验。
考验的,不再是余涛的武力。
而是他的智慧、他的耐心,和他那颗为了爱情,愿意去追逐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决心。
余涛,呆呆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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