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下,最大的“迎仙客”客栈内,此刻人声鼎沸,生意火爆非凡。往来武当的香客、游侠、商旅,多习惯在此歇脚,品尝当地特色,交流见闻。
就在这喧闹之中,鸠摩智一身崭新的大红袈裟,昂首挺胸,红光满面地走了进来。他此刻自觉神功大有进益,连“南慕容”都被他打得落荒而逃,正是志得意满、意气风发之时,走起路来都带着风,眼神睥睨,仿佛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
他身后,疯乞丐被几名吐蕃武士小心翼翼地簇拥着,如同众星捧月。鸠摩智一进门,那双锐利的眼睛便扫视全场,见大堂已无空桌,只有几桌客人正在用餐。
他眉头一皱,为了在“前辈”面前显示能耐,当即上前几步,来到一桌坐满了江湖汉子的桌前,也不说话,只是运起内力,僧袍无风自动,一股沛然的气势压迫过去,同时冷哼一声,目光如电般扫过那几人。
那几个江湖汉子本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但被鸠摩智这蕴含精纯内力的气势一冲,只觉呼吸一窒,心头骇然,再看对方那宝相庄严却又隐含煞气的模样,以及身后那群明显不好惹的吐蕃武士,哪里还敢多待?连忙讪笑着起身,连饭菜都顾不上打包,匆匆结账离去。
鸠摩智满意地点点头,亲自用袖子拂了拂桌椅(虽然那桌子本就很干净),这才转身,脸上堆起恭敬的笑容,对疯乞丐道:“前辈,您请上座!此间虽简陋,但菜品尚可入口,晚辈已命人准备了最好的酒肉,即刻便到。”
疯乞丐嘻嘻哈哈,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等着他的美味佳肴。
他们这番动静,自然惊动了雅间内的李秋水与段誉。
李秋水原本正饶有兴致地逗弄着痴迷的段誉,听到外面鸠摩智那嚣张的做派和声音,美眸微微一眯,透过珠帘缝隙望去。当她看清鸠摩智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时,一双妙目竟是弯成了月牙,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玩具。
而此时,鸠摩智的身影正好挡在了疯乞丐与李秋水雅座之间的视线。
一名吐蕃武士快步走进客栈,来到鸠摩智身边,低声道:“国师,王城传来密信,(吐蕃王)甚是记挂国师,询问归期……”
鸠摩智正想在“前辈”面前展现自己的地位与抱负,闻言不等那武士说完,便大手一挥,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嚣张与自信:“你回去禀告王上!就说本国师此行收获颇丰,功力大进!待我一一拜访那武当、少林,将他们的牌匾‘请’回吐蕃,给他当做赔罪之礼!让他再耐心等待月余,待本国师办完这中原的大事,自然风风光光地回去!”
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仿佛武当少林的牌匾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听得大堂内其他食客面面相觑,暗道这番僧好大的口气!
“噗嗤——” 雅间内,段誉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虽不喜争斗,但听着这番僧如此大言不惭地要拆武当少林的牌匾,觉得甚是滑稽,尤其是联想到黄裳师兄的渊博、夭夭师姐和金吒师兄的精妙武功,更觉此人是在痴人说梦。
他这一笑,顿时惊动了正志得意满的鸠摩智。
鸠摩智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雅间,隔着珠帘看不清里面具体是谁,但那笑声中的嘲讽意味却清晰可辨。他脸色一沉,冷声喝道:“帘内何人?因何发笑?莫非觉得本国师之言,有何可笑之处?!”
段誉见被点名,也不畏惧,他本就是书生意气,又有“神仙姐姐”在侧,胆气更壮,便隔着珠帘,朗声道:“大师志向远大,令人佩服!只是……那武当派乃与少林齐名的泰山北斗,门下高徒如云,掌门乔真人更是神仙般的人物。大师欲取其牌匾,只怕……嘿嘿,犹如蚍蜉撼树,螳臂当车,徒惹人笑耳!”
他这话引,文绉绉中带着尖刻的讽刺气得鸠摩智三尸神暴跳!
“黄口小儿,安敢辱我?!”鸠摩智大怒,也顾不得什么场合,便要迈步上前,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教训!
就在他气势汹汹,即将发作之际,一个娇柔婉转、却让他瞬间毛骨悚然的声音,自那雅间内悠悠响起:
“小~鸠~子~?”
这三个字,如同带着魔力,瞬间冻结了鸠摩智所有的动作!他浑身一僵,如同被冰水浇头,那股嚣张气焰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猛地凝视只见一个白衣蒙面的身影缓缓站起,那双露在外面的、波光流转的美眸,正笑吟吟地看着他。这双眼睛……这声音……
刹那间,无数不堪回首的往事涌上鸠摩智心头!当年他武功未成,曾被这女魔头擒住,逼他伺候左右,端茶递水,捏肩捶背,动辄打骂,还时常以传授“小无相功”为饵,戏耍于他!那段日子,简直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阴影!那声“小鸠子”,更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咯咯……小鸠子,好好伺候本皇妃,少不得你的好处……你不是一直想要小无相功吗?看你本事了……”当年那酥媚入骨却又充满玩弄意味的话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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