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辽边境,雄州城外,昔日繁华的边贸重镇,如今已化作一片焦土。残破的旌旗在风中无力地耆拉,乌鸦盘旋,发出刺耳的聒噪,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与焦糊气味。
萧峰、谢晓宇、萧远山,三人并骑立于辽军阵前最突出之处。
狂风呼啸,卷起萧峰散落的发丝,拍打在他刚毅而沉郁的脸庞上。他深邃的目光扫过眼前这片修罗场,看着那些来不及收敛的宋辽双方士卒的残肢断臂,看着被战火焚毁的民居残垣,听着风中隐约传来的伤兵哀嚎与远处逃难百姓的哭喊……他紧握缰绳的手,指节微微泛白,胸中那股为兄复仇的炽烈怒火之下,一丝属于“侠之大者”的本能不忍,悄然滋生。
谢晓宇与他并肩多年,对他性情了如指掌,立刻察觉到了他这份细微的动摇。他驱马靠近半步,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封的恨意与不容置疑的决绝,穿透风声,清晰地传入萧峰耳中:
“大哥,我知道你心中不忍。你本性豪侠,若非为了乔天大哥冤屈难平,纵是刀斧加身,你也绝不愿行此生灵涂炭之事!”
他话语一顿,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往昔画面——幼年失怙,流落街头,在丐帮底层挣扎求生,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直到那个青衫身影出现,带着温煦如阳光的笑容,将他从泥泞中拉起。是乔天,第一次传授他功法,让他拥有了掌控自身命运的力量;是乔天,在茫茫人海中,为他找到了萧峰这样一位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更是乔天,在武当山下,对他那句看似随意的承诺——“他日,晓宇,若天下无你容身之处,我武当,就是你的家!”——如同最温暖的烙印,深深刻入了他原本冰冷淡漠的心房。
还有少室山上,那道为护兄弟,不惜独对天下、力挽狂澜的决绝背影!
谢晓宇的眼神愈发冰寒刺骨,声音也带上了泣血般的力度:
“大哥!你可以对敌人仁慈!但请你想想乔天大哥!他亲眼看着视若亲子的武当弟子被屠戮殆尽,看着他敬若父母的师尊师伯血溅五步,看着他自己的生身父母惨死眼前!他当时是何等心情?!他那看似温和,实则内里护短到极致、认定之事便百死无悔的性情,你比我更清楚!”
萧峰浑身猛地一震!
谢晓宇的话,如同惊雷劈开迷雾,瞬间将他脑海中那丝不忍击得粉碎!眼前仿佛再次浮现出兄长乔天那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庞,那在少室山上挡在他身前的坚定背影,他仿佛看到兄长在父母坟前无声流下的血泪……一股更加深沉、更加炽烈的悲愤与决绝,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轰然爆发!
“不错!此仇不报,我萧峰,枉为人弟!”他低吼一声,眼中再无丝毫犹豫,只剩下滔天的战意与为兄雪恨的执着!
就在辽军士气因主帅的决绝而再次高涨,准备发动新一轮攻势之时——
前方空旷的焦土之上,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那里。
来人身着朴素的灰色布袍,身形不算高大,甚至有些清瘦,他就那样随意地负手而立,却仿佛一座亘古存在的山岳,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却磅礴如海的压迫感,竟让前方数万蓄势待发的辽军铁骑,瞬间感到呼吸一窒!
正是帝师,金台!
萧峰、谢晓宇、萧远山三人瞳孔同时收缩!虽然从未亲眼见过,但那股深不可测、远超他们认知的气息,让他们瞬间明白了来人的身份——绝顶大宗师,
“结阵!”
几乎在金台出现的同一瞬间,谢晓宇厉声长啸!他深知大宗师的恐怖,绝非一人之力可敌!
训练有素的辽军精锐闻令而动,前排重盾手瞬间并拢,厚重的塔盾层层叠加,形成一道钢铁壁垒!其后长枪如林,斜指前方,再后方,弓弩手引弦待发,森寒的箭簇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光芒。整个军阵气息相连,煞气凝聚,如同一头盘踞的洪荒巨兽,散发出足以绞杀宗师的恐怖威势!
然而,金台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这严阵以待的军阵,嘴角似乎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他脚步未动,身形却陡然模糊!
下一瞬,他已出现在军阵前方不足十丈之处,一拳平平推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股凝练到极致、仿佛能粉碎真空的拳意,如同无形的怒涛,轰然撞向那钢铁盾墙!
“轰——!!!”
最前排的数十名重盾手连人带盾,如同被无形的巨浪拍中,口中鲜血狂喷,向后倒飞出去,撞入后阵,引起一片混乱!那凝聚的军阵煞气,竟被这一拳生生轰开了一个缺口!
“擒龙功!”
萧峰怒吼一声,反应快如闪电,隔空一掌拍出,并非攻向金台,而是引动一股磅礴气劲,如同无形大手,将被拳风震飞的几名士卒凌空摄回,卸去力道,避免他们被后续踩踏!
与此同时,谢晓宇身影如电,竟趁着军阵混乱、吸引金台部分注意力的刹那,从侧翼如同鬼魅般突进!他深知自身武功与金台差距巨大,不求伤敌,只求干扰!手中长刀化作一道凄厉的寒光,直取金台肋下空门,刀势狠戾决绝,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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