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内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铁锈、血腥和能量臭氧的沉闷气息。那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和两个被彻底处理过的俘虏,像无形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提醒着他们处境的险恶和抉择的残酷。短暂的战斗结束了,但更沉重的压力随之而来。从俘虏脑中攫取的记忆碎片,虽不完整,却拼凑出一幅远比想象中更严峻的图景。
格伦长老蹲在地上,用一根金属棒在覆盖着细密灰尘的地面上简单勾勒出地形。线条粗糙,却清晰地标出了他们当前所在的位置、静滞殿主入口区域、以及那个被时序塔称为“锚点”的前哨基地的大致方位。
“情报很零散,但关键点很清晰。”格伦长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连续紧张作战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时序塔在这里投入的力量超出了我们最初的预估。这个‘锚点’基地不仅是前哨,更是一个具备一定防御和攻击能力的堡垒,它就卡在静滞殿最主要的入口前。而且,他们派出了名为‘清道夫’的精锐小队,已经进入了静滞殿内部,其首要任务就是搜捕凌湮这样的‘时空变异体’,捕获或清除。”
他的金属棒在代表“锚点”基地和静滞殿主入口的区域重重敲了敲,留下清晰的凹痕。“这意味着,从正面或常规路径接近,我们几乎必然会暴露。一旦触发警报,我们将面对的不是几个侦察兵,而是整个基地的守卫和那些已经进入殿内的精锐小队的围剿。”
凌湮靠坐在岩壁旁,脸色依旧苍白,过度使用感知能力和那次危险的精神探查让他太阳穴一阵阵抽痛。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分析着眼前的困局。“库格地图上标记的秘密通道,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埃里克斯,你刚才对比了侦察兵的数据板,有什么更具体的发现吗?”
埃里克斯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这是他紧张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指着地面上格伦长老画出的简图一角:“根据数据板上有限的扫描信息结合库格地图,秘密通道的入口大概率位于这里,基地侧后方的一片区域。好消息是,那里充斥着极度不稳定的高强度能量乱流,形成了天然的屏蔽区,时序塔的常规监控手段很难有效覆盖。但坏消息是,也正是因为这种能量乱流,通道入口的状态极不稳定,甚至可能随时崩塌或改变位置。穿越那里的风险……非常大。”
“风险再大,也比正面冲击一个武装到牙齿的时序塔堡垒要小。”石峰的声音冰冷,他正在仔细擦拭刀刃上最后一点血迹,动作一丝不苟,“我们需要的是潜入,不是强攻。这条通道是目前已知的唯一选项。”
纳塔老师却皱紧了眉头,脸上充满了忧虑:“还有一个问题被我们暂时搁置了。凌湮在引导我们穿越潮汐区时,曾感知到潮汐的源头存在‘人为干预’的痕迹。我们之前遭遇的侦察队,很可能就与那处被改造的‘干涉节点’有关。虽然我们为了制造混乱、牵制时序塔而破坏了它,但这件事真的就此结束了吗?”
她的话让洞穴内暂时陷入了沉默。确实,那股隐藏在潮汐背后的、冰冷的、充满人工雕琢感的控制力量,其目的恐怕不仅仅是压制地底守护兽那么简单。它更像是一张精心编织的网,笼罩着这片区域。
“你的意思是?”格伦长老看向纳塔,目光锐利。
纳塔深吸一口气:“我担心,那处节点或许并非孤立存在。时序塔既然能改造一处节点来影响潮汐,是否意味着还有其他类似的设施,甚至一个更大的控制系统?如果我们对其完全置之不理,直奔静滞殿,会不会在关键时刻,被这种我们不了解的控制力量从背后捅一刀?比如,在我们试图穿越能量乱流区时,他们突然调整潮汐模式,让乱流彻底失控?”
这个可能性让所有人背脊发凉。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下,一个未被察觉的变数,足以导致全军覆没。
“我们必须考虑这个威胁。”凌湮忽然开口,他抬起手,轻轻按着自己仍在隐隐作痛的额头,“我对那种干预力量的感知非常清晰,它和自然的能量潮汐、地底守护兽的愤怒波动截然不同。它……很隐蔽,但目的性极强。破坏一处节点,可能只是暂时扰乱了他们的计划,但绝不会让他们放弃。我甚至觉得,这种对潮汐的干预,可能和时序塔在静滞殿的真正目的有更深层的联系。”
他顿了顿,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描述那种模糊的预感:“静滞殿的泄漏,根源是时序塔的实验事故。他们如今大张旗鼓地重返此地,难道仅仅是为了清理烂摊子?还是说,他们想从这次事故中,得到些什么?控制潮汐,也许是为了更方便地进入殿内某些特定区域,或者……是为了压制某些他们不想面对的东西,比如,泄漏真相的某些证据,或者……殿内可能还存在的、未被污染的本源力量?”
凌湮的推测并非空穴来风,结合库格留下的禁忌记载,时序塔掩盖真相的行径历历在目。他们对静滞殿的处理,绝不可能仅仅是负责任的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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