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力量碾压之下,思维都已凝固。王坚的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与剧痛中沉浮,仿佛被冰封于万丈海底,连挣扎的念头都难以凝聚。背后碳化的伤口传来一阵阵撕裂灵魂的剧痛,与那作用于全身、欲将每一寸血肉都碾磨成粉的无形压力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纯粹的、令人绝望的折磨。死亡的冰冷吐息已然拂过他的后颈。
然而,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被那法则层面的重压彻底抹除的最后一瞬,一股截然不同的、蛮横无比的**撕扯力**,猛地介入!
这力量并非来自龙印的镇压,而是源于**空间结构本身**的剧烈扭曲和变动!仿佛他这块被压在砧板上的肉,连同砧板本身,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勐地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涡流之中!
“呃——!”王坚几乎破碎的脏腑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狠狠挤压,一口滚烫的淤血猛地冲上喉咙,却连喷出的力气都没有。他那双因极致痛苦而失神的独眼,勐地被眼前骤然变幻的、彻底癫狂的景象所充斥!
光!扭曲的光!色彩!破碎的色彩!
上下四方、古往今来的概念在这里被彻底粉碎。视野所及,不再是龙潭那昏暗却尚有实体的景象,而是无数破碎的、相互撞击湮灭又重生的**色块与光影的暴乱洪流**!炽烈的白、吞噬一切的黑、污浊的暗蓝、还有偶尔一闪而逝、如同绝望中幻梦般的微弱金银……它们被拉伸出无限长的、扭曲的丝线,又被猛地压缩成微不足道的奇点。空间在这里如同被打碎的琉璃,又以最混乱的方式拼接、旋转、流淌。
王坚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是连贯的整体,时而像一片薄纱被无限拉长,能透过“自己”看到后方疯狂闪烁的混乱色块;时而又被一股巨力猛地揉成一团,所有的骨头和内脏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乎要瞬间爆裂!
世间的感觉更是支离破碎。一刹那仿佛被拉伸成万年,思维迟滞得如同冻结的琥珀;下一秒又仿佛万年时光被压缩成一瞬,无数杂乱无章的信息碎片和扭曲幻象疯狂涌入脑海,如同亿万根钢针穿刺着他的意识,要将他的头颅彻底撑爆!
这就是那意外生成的时空裂隙内部?!这哪里是什么生路,分明是一条更加恐怖、更加令人绝望的、通往彻底分解与湮灭的混沌之路!比直接面对龙印的毁灭审判,更多了一种将存在本身都彻底否定的疯狂!
“啊——!”尽管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王坚的灵魂却在无声地尖啸,承受着这种超越任何酷刑的极致痛苦。他感觉自己就像怒海狂涛中的一片落叶,下一秒就会被这混乱的时空乱流彻底撕碎,化为最原始的能量粒子,成为这片色彩狂潮的一部分,永世不得超生。
就在他的自我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即将被彻底吹散、同化于这片混沌的刹那——
一点极其微弱的、却异常**坚韧**的**乳白色光芒**,再次于他紧贴地面的胸膛处,顽强地亮起。
是那枚得自守墙者最终避难所、已然布满无数裂纹的**骨牌**!
这枚承载了无数牺牲与执念的骨牌,其散发的光芒与外界狂暴混乱的时空乱流格格不入。它并不炽烈,却带着一种历经万载岁月打磨后的**沉凝**与**悲怆**,一种至死不渝的**坚守**意志。它没有试图去对抗那毁灭性的乱流,而是如同母亲守护婴孩般,紧紧地包裹住王坚的胸膛和意识核心,在这绝对的混乱风暴中,死死锚定着他那即将溃散的“自我”。
是这股微弱却纯粹的守护意志,让王坚在即将被混沌吞噬的边缘,勉强保住了一丝清明的意识内核。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股力量也被这外部的极致刺激和内部的守护意志所引动——是一直被他死死护在身下、昏迷不醒的**凌湮**!
或许是时空裂隙的撕扯力太过恐怖,凌湮那无意识散发出的、混乱的时空波动变得前所未有的剧烈。他的身体同样在承受着可怕的扭曲,皮肤表面甚至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但那刚刚清除了毒核、皮肤下隐现细微金银纹路的右臂,却亮得惊人,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时空在其中生灭、炸裂!
王坚保护凌湮的本能、骨牌残存的守护意志、以及凌湮自身那混乱不受控的时空之力,在这极端毁灭的环境下,竟形成了一种极其脆弱、极其危险、却又真实存在的**三角平衡**!
嗡!
一个极其微小、仅能勉强将王坚和凌湮两人包裹起来的、薄如蝉翼且疯狂扭曲闪烁的**金银双色气泡**,勐地以凌湮的右臂和王坚的胸膛为中心,艰难无比地**撑**了开来!
这个气泡是如此的不稳定,其表面如同沸腾般剧烈波动,时刻都在破碎与重组的边缘挣扎。外界那狂暴的时空乱流每一次冲刷,都让气泡发出令人心悸的扭曲变形和刺耳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爆裂。它根本无法完全隔绝那恐怖的撕扯力,王坚和凌湮的身体依旧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至少,那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足以让人瞬间疯狂的混乱感,被大幅度削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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