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原始时空乱流在身后咆哮、翻涌,如同被激怒的熔岩之海,色彩斑斓到令人眩晕的光带扭曲纠缠,释放着足以将神铁绞成齑粉的恐怖撕扯力。炎烬死死盯着胸前那枚巴掌大小、边缘布满玄奥空间纹路的暗金骨片。骨片尖端激射出的凝练金芒,如同刺破混沌的创世之光,艰难却顽强地在狂暴的乱流中撑开一条狭窄、极不稳定的临时通道。
通道内壁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空间本源之力强行构筑的脆弱屏障,在狂暴乱流的持续冲击下剧烈扭曲、波动,仿佛随时会像泡沫般破碎。透过那半透明的金色壁障,可以看到外面混乱、致命的斑斓洪流,每一次冲击都让通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走!”炎烬的嘶吼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他顾不上右臂那彻底腐化、如同挂着一截朽木般的剧痛与麻木,更顾不上体内因过度催动腐毒湮灭之力而濒临失控的力量冲突。他仅存的左手猛地攥紧胸前那滚烫的暗金骨片,将其视作唯一的救命稻草,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不顾一切地沿着这条由毁灭撕开的生路,向前冲去!
每一次落脚,脚下那由空间本源之力构成的通道壁都如同踩在即将碎裂的冰面,传来令人心悸的震颤。狂暴乱流的冲击透过壁障传来,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身上。他体表勉强维持的暗赤腐毒湮灭之力在急速消耗,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心裂肺的剧痛,嘴角不断溢出混着内脏碎片的污血。右臂的腐毒侵蚀在亡命奔逃中并未停止,那暗金近黑的腐朽色泽正缓慢而坚定地向着肩胛蔓延,所过之处,血肉筋脉彻底坏死,散发出浓烈的湮灭与死亡气息。
他赤红的双瞳死死盯着前方,在混乱翻滚的斑斓乱流缝隙中,极力搜寻着另一道身影。然而,视野所及,除了狂暴的能量洪流和偶尔闪过的、被瞬间绞碎的骸骨碎片,再无他物。凌湮,连同包裹他的那只巨大骨掌,如同彻底蒸发了一般。
“凌湮…撑住…”炎烬的心沉到了谷底,只能在心中嘶吼,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枚滚烫的骨片指引的终点。
不知在生死边缘挣扎奔逃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又仿佛只有一瞬。前方的金色通道尽头,那狂暴混乱的斑斓乱流,终于出现了一丝不同。浓稠得如同实质的暗金毒雾,如同厚重的幕布,重新取代了狂暴的时空乱流,遮蔽了一切。通道的金芒刺入毒雾,如同泥牛入海,只能照亮前方数丈的范围。
暗金骨片发出的共鸣指引却在此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涤魂幽泉那微弱却纯净的净化气息,如同黑暗中的萤火,透过重重毒雾传来,虽弱,却坚定。
“出口!”炎烬精神猛地一振!他咬紧牙关,榨干体内最后一丝力量,速度再提,猛地撞向那浓稠毒雾构成的壁垒!
噗!
如同撞入一片粘稠冰冷的沼泽。预想中的阻碍并未出现,身体毫无阻滞地穿透了那层看似厚重的暗金毒雾壁障。
眼前景象骤然变幻!
狂暴的乱流嘶吼和刺目的斑斓光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一种粘稠、沉重、仿佛能将灵魂都冻结的寂静。
他跌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地面并非骸骨,而是一种光滑、幽暗、如同凝固的黑色琉璃般的材质,散发着淡淡的寒意。环顾四周,是望不到边际的、浓得化不开的暗金毒雾。这些毒雾不再是迷廊入口处翻滚的形态,而是如同凝固的琥珀,沉滞地悬浮在空气中,形成一条条蜿蜒曲折、看不到尽头的巨大通道。通道的四壁和穹顶,都是由这凝固的暗金毒雾构成,上面隐约浮现出无数扭曲、痛苦的面孔轮廓,无声地哀嚎着。
渊骨迷廊深处!真正的毒源之地!
暗金骨片在冲入此地的瞬间,尖端激射的金芒如同耗尽了最后的力量,倏然熄灭。骨片本身也黯淡下去,恢复成冰冷的触感,只是那空间共鸣的指引并未消失,微弱地指向迷雾通道的深处。
“咳咳!”炎烬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大口的污血。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右臂的彻底腐化让他失去了平衡,踉跄了一下,单膝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环顾四周,粘稠的毒雾遮蔽了感知,视线不过数丈。没有凌湮的踪迹,也没有那只巨大骨掌的残骸。
死寂,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心头。只有他自己沉重的喘息和心跳声,在这凝固的迷廊中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呼——!
一股无形的阴风,毫无征兆地从迷廊深处吹拂而来。这风冰冷刺骨,带着深入骨髓的腐朽与怨恨气息,吹过凝固的暗金毒雾墙壁。
墙壁上,那些无数扭曲痛苦的面孔轮廓,仿佛被这阴风赋予了生命!它们猛地从毒雾墙壁中凸起、蠕动,如同浮雕般变得立体、清晰!一张张残缺不全、表情痛苦到极致的面孔,有老者,有壮汉,有女子,甚至还有孩童…他们的五官在毒雾中扭曲变幻,空洞的眼眶死死“盯”着闯入迷廊的炎烬!无声的怨毒和绝望,如同实质的尖针,狠狠刺向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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