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宗残余的长老们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蚁群,在深渊的破碎穹顶下仓皇奔窜。锐金、青木、玄水、离火、厚土——曾经象征五行轮转的遁光此刻只剩下求生本能驱动的扭曲轨迹,在通天彻地的灰金烽燧光柱映照下,显得滑稽而凄凉。
“分开逃!”金袍中年嘶声咆哮,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护体神光早已黯淡如风中残烛。他化作一道最为刺目的金光,将毕生修为榨取到极致,不顾经脉灼痛,直射那道被渊骨意志贯穿的巨大破口。那是唯一的生路,也是唯一的光。
“老身先行一步!”墨绿老妪厉啸一声,竟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在身旁一名年轻长老背心。那长老猝不及防,惨叫着被一股阴柔毒力推得加速前冲,身体却瞬间膨胀、发黑,如同一个被引爆的毒囊,轰然炸开!漫天墨绿色的毒血毒雾混合着腐骨蚀魂的腥气猛烈扩散,瞬间将后方数道遁光笼罩。
“啊——!”
“毒婆子!你好狠——!”
被毒雾沾染的长老发出凄厉惨叫,护体神光如同沸汤泼雪般消融,皮肤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流脓,遁光失控地乱撞,甚至撞向同伴,引发新的混乱与绝望。
墨绿老妪借着这毒爆产生的反冲之力,速度陡增,枯瘦的脸上毫无愧色,只有扭曲的求生欲。她不惜牺牲同门,只为在死亡竞速中争得一线生机。
深渊底部,炎烬燃烧着混沌火焰的双眸,冷冷扫过这场丑陋的逃亡闹剧。他那缠绕着暗红巨斧胚胎的右臂微微抬起,斧身上流淌的暗红纹路如同苏醒的血管,发出低沉而渴望的嗡鸣。一股毁灭性的饥渴感顺着血脉传递到他的神魂深处,那是新生的湮灭巨兵对力量、对鲜血、对彻底摧毁的本能呼唤。
“呵……”一声带着无尽凶戾与不屑的嗤笑,从炎烬的齿缝间挤出。他甚至连看都懒得再看那些奔逃的蝼蚁,只是随意地将缠绕着混沌火焰的右臂,朝着那混乱奔逃的五行流光,猛地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暗红斧芒,悄无声息地撕裂了空间。那斧芒边缘流淌着混沌的湮灭气息,所过之处,连深渊中弥漫的守墙者迟暮意志都被暂时逼开、消融。
噗!噗!噗!
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凝固的油脂。
冲在最前方,刚刚绕过毒雾区域的一名厚土系长老,体表厚重的黄褐色岩石铠甲应声而碎,连带着他半个身体,在那道暗红斧芒掠过时,无声无息地化为虚无。他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只有脸上残留的惊愕表情随着崩散的尘埃一同飘散。
紧接着,是两名试图联手施展离火遁术、化作纠缠火蛇的长老。他们的火焰在接触到斧芒的瞬间,仿佛遇到了火焰的祖宗,不仅无法抗衡,反而被那暗红混沌之力贪婪地吞噬、同化,连人带火,化作两道扭曲的赤红光流,被吸入了巨斧胚胎的暗红纹路之中。斧身上的光芒似乎更亮了一分,发出满足的轻颤。
“不——!炎烬!五行宗待你不薄!你竟敢弑杀同门!”一名玄水系长老目眦欲裂,一边疯狂燃烧精血提速,一边厉声控诉,试图用言语拖延。他周身涌动着粘稠如墨的玄冥重水,化作层层叠叠的水盾护在身后。
回应他的,是炎烬嘴角咧开的、更加凶残的弧度。
“同门?”炎烬的声音如同两块粗糙的金属在摩擦,充满了冰冷的嘲讽,“从你们跟着那老狗,把我当成炉鼎、当成祭品推出去的那一刻起,你们就该死了!”话音未落,他右臂肌肉贲张,缠绕其上的混沌火焰猛地暴涨,那暗红斧芒骤然加速、膨胀!
嗤——!
玄冥重水形成的坚韧护盾,在混沌斧芒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粘稠的重水瞬间被蒸发、湮灭,连一丝水汽都未曾留下。斧芒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那名长老的身体,将他连同他最后的惊骇与控诉,一同抹除殆尽。原地只留下一片被混沌气息彻底污染、散发着虚无气息的短暂空洞。
杀戮,无声而高效。
金袍中年和墨绿老妪是仅存的两个修为最高、也最为狡诈的存在。他们利用同门的死亡和混乱,已经冲到了穹顶破口的边缘,神界入口那带着法则威压的气息几乎触手可及!
金袍中年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他甚至能感受到破口外吹来的、带着神界灵气的微风!生的希望就在眼前!
墨绿老妪浑浊的老眼同样精光四射,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探入那破口的光晕之中。
然而,就在这咫尺之遥。
一股无法形容的、隔绝一切的混沌意志,如同无形的巨大胎膜,瞬间在他们头顶张开!
那并非实体,却比任何神金壁垒更加坚固。它呈现出一种浑浊的、不断流动的暗红与灰白交织的色泽,仿佛孕育着宇宙初开时的毁灭与新生。整个空间被彻底封锁,时间在这里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神界的气息、法则的波动、甚至光线的流转,都在这一刻被强行切断、隔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