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个雨夜直球般的“资产”宣告后,须王环似乎解锁了某种新技能。他不再满足于隐晦的“顺便”与公开的“特殊对待”,开始尝试更直接、也更危险的试探——触碰。
这试探起初小心翼翼,如同林间小鹿轻嗅陌生的花朵。
一次下午茶会,环正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某个滑稽的梦境,手臂挥舞间,“不经意”地擦过御影崎司异正在翻书的手背。触碰短暂得如同静电迸裂,环却像被烫到一般迅速缩回,耳根泛红,语速加快,试图用更夸张的笑声掩盖那一刻的慌乱。而御影崎司异翻书的指尖顿了一秒,才继续动作,仿佛无事发生,唯有被触碰的那一小块皮肤,残留着诡异的温热。
又一次,众人围坐在地毯上玩桌游,环为了拿取远处的骰子,身体前倾,膝盖“无意中”抵住了御影崎司异的膝盖。隔着薄薄的校服布料,体温悄然传递。环维持着俯身的姿势,僵了两秒,才猛地弹开,嘴里嘟囔着“本王腿麻了”,眼神却心虚地瞟向一旁。御影崎司异则默默将腿收回些许,端起茶杯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这些细微的、仿佛意外般的接触,每一次都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两人心底漾开圈圈涟漪。环的试探笨拙而明显,每一次触碰后他那副欲盖弥彰的慌张模样,与其说是掩饰,不如说是另一种形式的宣告。而御影崎司异,则用更加极致的沉默和近乎僵硬的冷静来应对,仿佛在筑起更高的堤坝,抵御那名为“须王环”的暖流。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一个音乐流淌的黄昏。
部活结束后,几位成员还未离去。Honey前辈窝在沙发里吃蛋糕,双胞胎在一旁低声笑闹,凤镜夜在处理文件。御影崎司异坐在窗边的老位置看书,而须王环,则难得安静地坐在那架三角钢琴前。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弹奏华丽的肖邦或李斯特,而是弹起了一首旋律简单、却带着淡淡忧伤的曲子,是德彪西的《月光》。他的手指在琴键上流动,音符如月光般倾泻,那总是洋溢着过剩活力的侧脸,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格外沉静,甚至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御影崎司异的目光,不知不觉从书页移开,落在了弹琴的环身上。他看着那跳跃的金色发梢,看着那专注的眉眼,看着那偶尔因按错一个音而微微蹙起的眉头。这一刻的须王环,剥离了所有浮夸的表演,只是一个沉浸在音乐中的少年。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环轻轻叹了口气,手指还搭在琴键上,没有立刻起身。
就在这时,御影崎司异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未曾预料的举动。他合上书,站起身,无声地走到钢琴边。他的影子投在琴键上,环若有所觉,抬起头。
四目相对。环的紫眸中带着一丝询问,一丝惊讶,还有一丝……期待?
御影崎司异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伸向环的脸颊。他的动作很慢,仿佛电影中的慢镜头,带着一种近乎庄重的仪式感。环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只逐渐靠近的、骨节分明的手,心跳如擂鼓。
指尖最终没有触碰到皮肤,而是在距离毫厘之处停下,虚悬在环的额角。那里,有一缕被汗水微微濡湿的金发。
“头发,”御影崎司异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沾到了一点蛋糕屑。”
“……”环愣住了,随即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他猛地低下头,手足无措地胡乱拨弄着自己的头发,语无伦次:“啊?是、是吗?一定是Honey前辈刚才……不对,是我自己……谢谢……”
御影崎司异收回了手,指尖蜷缩进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对方发梢的温度和那份惊人的热度。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重新拿起书,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他想要触碰的,或许并不仅仅是那根本不存在的蛋糕屑。而那个慌乱得如同受惊小动物般的须王环,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悬而未决的、比实际触碰更令人心悸的靠近。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那是理智与情感的交锋,是靠近与退缩的拉锯。钢琴的余韵早已散去,但某种更加动人的颤音,却在两人之间悄然响起,经久不散。Honey前辈歪着头,眨了眨大眼睛,小声对旁边的铦之冢崇说:“小崇,你有没有觉得,刚才好像看到了很厉害的东西?”
铦之冢崇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无声的触碰,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它宣告着,那道冰封的防线,终于出现了第一道清晰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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