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入口的光线迅速被抛在身后,四人深一脚浅浅一脚地冲入废墟深处。身后汪家人的吆喝声和零星的枪声在曲折的通道中回荡,紧追不舍。
“这边!”李景异低喝,他的感知在复杂如迷宫的残垣断壁间穿梭,总能找到最隐蔽或最出人意料的路径。岳绮罗的玉簪在他怀中持续散发着温热,像一盏无形的引路灯,指引着方向,也牵动着他的心绪。那股来自废墟核心的召唤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死寂的熟悉感。
黎簇捂着依旧刺痛的额头,踉跄着跟上。大量的信息碎片仍在冲击着他,但这一次,除了混乱和痛苦,他似乎捕捉到了一些别的东西——一些极其古老、带着审视意味的“注视”。
“它们……知道我们进来了……”黎簇喘息着,声音发颤。
“谁?”苏万紧张地环顾四周,手里的手电光束扫过斑驳的壁画和奇异的石刻。
“不知道……不是汪家……是更老的……东西……”黎簇艰难地描述着,“像……蛇……又不像……”
李景异脚步微顿。蛇?他想到了在长沙矿山古墓中遭遇的那些诡异黑蛇。难道此地的力量,与那南北朝的古墓有关联?
通道开始向下倾斜,空气变得潮湿阴冷,带着浓重的尘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墙壁上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暗红色苔藓状物质,仿佛干涸的血迹。
杨好不小心蹭到一点,那“苔藓”竟像活物般微微收缩了一下,吓得他猛地跳开:“这他妈什么鬼东西!”
李景异凝神感知片刻,蹙眉道:“勿触。此物嗜食生机。”他能感觉到这些暗红色物质散发出微弱的吸力,正不断汲取着空气中稀薄的生命能量。
他们越深入,周围的建筑痕迹就越发古老,风格诡谲,完全不似任何已知文明。巨大的石柱倾颓断裂,上面雕刻着无数纠缠在一起的蛇形图案,蛇眼处镶嵌着早已失去光泽的黑色宝石,仿佛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凝视着闯入者。
怀中的玉簪忽然剧烈震动了一下,热度飙升。李景异猛地停下脚步,望向侧前方一个不起眼的坍塌拱门。召唤感从那里传来,强烈到几乎形成实质。
“在这里面。”李景异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拱门后被乱石堵死大半,仅容一人勉强侧身通过。里面是一片相对完整的圆形石室,中央有一个干涸的池子,池底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奇异符文。石室墙壁上不再是蛇形雕刻,而是一种更抽象、更扭曲的图案,仿佛描绘着星辰的崩坏与重组。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室尽头,一具半嵌入墙壁的青铜棺椁。
那棺椁样式古朴,覆盖着厚厚的绿锈,却与李景异在长沙仓库开启的那具“哨子棺”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只是体积更大,表面的纹路也更加复杂诡异。
黎簇在看到那棺椁的瞬间,后颈的印记如同被烙铁烫到,剧痛让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更多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般涌入脑海——黑暗、窒息、挣扎、无数嘶哑的祈祷和尖叫……还有一个模糊的、戴着兜帽的身影,正将什么东西注入棺中……
“啊——!”他抱住头,痛苦地蜷缩起来。
苏万和杨好急忙去扶他。
李景异却只是死死盯着那具青铜棺椁。玉簪在他掌心滚烫,岳绮罗残存的气息前所未有地活跃起来,与棺椁内部散发出的某种能量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是这里了!答案就在这棺椁之中!
他一步步走向青铜棺,心跳如擂鼓。跨越时空的追寻,岳绮罗以生命为代价的指引,难道就是为了让他再次面对一具相似的棺椁?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青铜的瞬间——
“砰!”
一声枪响在石室内格外刺耳!子弹打在棺椁上,溅起一簇火花。
李景异猛地回头,只见以那冷峻青年为首的汪家人已经堵住了拱门入口,十几支枪口对准了他们。
“离那东西远点!”冷峻青年厉声道,眼神却不受控制地瞥向那青铜棺,带着明显的忌惮和一丝隐藏极深的狂热。
李景异缓缓直起身,将黎簇三人护在更靠后的位置,平静地看向对方:“此物非你等所能驾驭。”
“能不能驾驭,不是你说了算。”冷峻青年冷笑,“运算部门需要它,也需要黎簇。至于你……”他扣紧扳机,“你的价值已经耗尽了。”
气氛剑拔弩张。
跪在地上的黎簇忽然发出一阵低沉而诡异的笑声,他慢慢抬起头,眼睛竟变成了某种爬行动物般的竖瞳,声音嘶哑扭曲:“运算部门?汪家?呵呵……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和我一样,不过是‘它’苏醒的祭品……就像以前那些一样……”
他猛地指向墙壁上那些抽象的壁画,上面隐约可见一些被扭曲的人形,正融入星辰或蛇口的图案中。“看到了吗?那就是失败的下场!‘它’就要醒了!我们都得死!”
汪家众人被黎簇突如其来的变化和话语弄得一阵骚动,连那冷峻青年脸色也微微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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