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入手,冰冷刺骨,仿佛还残留着雪娘无尽的怨念。
凌久时紧紧攥着那把黄铜钥匙,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灶房内,熊漆干瘪僵硬的尸体倒在地上,面目扭曲,提醒着他们刚才经历的凶险。而那个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的陈景异,更是在他心中投下了一颗巨大的石子。
“凌凌哥,我们快走!”阮白洁的声音带着急切,拉回了他的思绪,“门应该就要出现了!”
两人冲出灶房,院子里依旧寂静,但那种萦绕不散的阴冷感似乎真的淡去了不少。其他幸存者大概都躲在房里,不敢出来。
“门会在哪里?”凌久时环顾四周。
“通常会在村子中心,或者……我们最初出现的地方。”阮白洁分析道,她的眼神锐利,早已不见了之前的柔弱。
他们朝着村口的方位跑去。果然,在靠近村口那片空地的上空,一扇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古朴的木门,正静静地悬浮在那里,离地约一米高。门扉紧闭,上面有一个清晰的锁孔。
“就是那里!”凌久时精神一振。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靠近那扇门时,身后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
“等等我们!”
“带上我们!”
是其他的幸存者。他们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大概是一直在暗中观察,看到门出现便一窝蜂地冲了出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对逃离的渴望,眼神灼灼地盯着凌久时手中的钥匙。
凌久时脚步一顿。他看向阮白洁,阮白洁微微点头,低声道:“钥匙在你手里,你来决定。”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地面开始轻微震动,周围的房屋像褪色的画卷般开始变得模糊、扭曲。天空中的白光门剧烈地闪烁起来,仿佛信号不良。一股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恶意,如同潮水般从村子深处涌来!
“怎么回事?!”有人惊恐大叫。
“是门要关了吗?快!快开门啊!”有人朝着凌久时嘶吼,甚至开始向他冲来,意图抢夺钥匙。
凌久时心中一沉。是因为雪娘虽然消散,但这个“副本”的核心怨念并未完全平息?还是因为……陈景异强行超度雪娘的行为,引发了某种未知的反噬?
混乱中,他看到村尾的方向,那片虚空扭曲得最为厉害,隐约似乎能看到一个黑色的、不稳的旋涡正在形成,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凌久时!开门!”阮白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她一把拉住凌久时,挡开了那个试图抢钥匙的人。
凌久时不再犹豫,他冲向那扇闪烁不定的门,脚下的大地仿佛在溶解。他踮起脚,将手中的黄铜钥匙,猛地插入了锁孔!
“咔嚓——”
一声清晰的脆响,仿佛叩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门,开了。
柔和而稳定的白光从门后倾泻而出,驱散了周围的扭曲与恶意。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门内传来。
“走!”凌久时回头,想拉住阮白洁,却发现她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村尾那个即将消散的黑色旋涡。
“白洁!”
阮白洁回过神,抓住凌久时的手。两人一同被吸入光门之中。
在意识被白光彻底淹没的前一瞬,凌久时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身影——
陈景异站在村尾那片扭曲的虚空下,黑衣在紊乱的能量流中猎猎作响。他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却依旧挂着那抹傲然的、略带叛逆的弧度。他甚至还有闲暇,朝着光门的方向,对着凌久时,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那口型似乎在说:“……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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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重感。
然后是脚踏实地的感觉。
温暖干燥的空气取代了雪村的酷寒,嘈杂的城市噪音涌入耳膜。
凌久时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自家公寓的客厅里。窗外阳光明媚,楼下传来汽车的鸣笛声。一切都和他进入那扇黑门前一模一样,仿佛雪村的三天只是一场逼真的噩梦。
但他身上还未干透的冷汗,指尖残留的、磨破皮的刺痛感,以及怀中那个……冰冷的、硬硬的东西,都在提醒他,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他低头,从怀里掏出了那个东西——不是钥匙,钥匙在开门后就消失了。
是那个褪色的旧拨浪鼓。
陈景异用来引走雪娘,后来又掉落在雪地里的那个旧拨浪鼓。他竟然在最后关头,下意识地把它带了出来。
凌久时摩挲着鼓面,心情复杂。这个拨浪鼓,是那个神秘少年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叮咚——”
门铃声突然响起,吓了凌久时一跳。
他走到猫眼前向外看去,瞳孔猛地收缩。
门外站着的人,是阮白洁。不,准确地说,是换回了男装,穿着一身简单休闲服,却依旧难掩其秀丽容貌和清冷气质的——阮澜烛。
凌久时打开了门。
阮澜烛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深邃:“凌凌哥,不请我进去坐坐?”
他的声音恢复了原本的清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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