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蹙眉视线扫过汪箕,又看向不远处肃立的张雄,最后落在孙传庭身上。
场中气氛凝结如同实质,崇祯声音平静问道:“汪爱卿,鄂尔多斯部,近来可还安分?”
汪箕伏地叩首道:“托陛下天威,鄂尔多斯各部尚算恭顺,互市时也无异样,只是……”
崇祯声音骤然转冷 ,拧眉怒声道:“说下去!”
王箕接着道:“据臣安插的耳目回报,鄂尔多斯部几部台吉中,有两到三部的台吉。”
“近来与土谢图部的几个台吉,联络甚为密切,臣此来正是报于孙总督,望详加探查。”
崇祯沉默片刻,忽然轻蔑的哼笑一声,笑声在空旷的瓮城里回荡。
崇祯走到一匹战马前,拍了拍马颈道:“看来,有人边用战马,换大明的茶、铁、盐。”
“将部族养得膘肥体壮,暗地里也不忘磨利爪牙,环视着是否有,肥美的肉可以叼走。”
“呵!这想法有点危险呀!看来,古人诚不欺人呀!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崇祯转身,目光变得极为锐利,先前的散漫一扫而空,冷声道:“孙传庭。”
孙传庭躬身拱手道:“臣在!”
“多增派几路斥候,给朕盯死前套地区,托克托的锦衣卫暗桩,都给朕动起来了。”
崇祯又转过身,命令道:“张雄。”
张雄单膝跪地,拱手道:“陛下,末将在!”
崇祯冷静下令道:“回托克托后,带着你的千余人马,往前挪三十里扎营。”
“不必过多解释,鄂尔多斯部若问起原由,便说军队例行操演。”
崇祯转向汪箕,下令道:“汪箕。”
汪箕叩首后道:“臣在!”
崇祯眼神微微一眯,冷冷下令道:“下次交易之时,压他们一成的价。”
“若是问缘由,就说天朝近来国库紧张。哼!朕倒是很想看看,谁最先忍不住跳起来。”
一道道指令发出,带着冰冷与谋断,众人皆躬身领命。
一行人这才发觉,陛下此行巡视煤矿是假,亲临前线审视漠南大局,才是真意。
崇祯踱步走出关外,最后望向西北那片草原,眼神锐利如鹰隼。
内心暗自想道:朕的盐、茶、铁,可不是那般好拿的,喂饱了狗是为了让它看家。
若是狗敢惦记着,何时咬主人一口肉下来,那杀了吃肉也无可厚非,哼!
崇祯转身一甩袍袖,抬步走进助马关内,北边的城门缓缓合上。
在助马关休息了一夜,次日卯时刚到,崇祯便自然醒了。
用过早膳后,龙辇刚好送到助马关,崇祯抬步上了龙辇,转身道:“孙爱卿,守好关!”
孙传庭躬身揖首道:“臣,遵旨!”
御驾正常赶路,五日后回到京师,崇祯即刻着手安排,此行发现的各种问题。
这一忙便是月余时间过了,崇祯看着窗外飘落的黄叶,此时已然进入深秋。
九月下旬(公历10月25)的样子,受小冰河极端低温影响,夜间低温已能使水面结冰。
崇祯估算了一番时间,各商队运送的石炭,最快的应该快到济南了。
心里正暗自高兴了,山东今年寒冬腊月,想必冻毙的百姓将会更少。
突然,李若琏在小太监带领下,推开东暖阁的大门,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崇祯侧目看向李若琏,后者行礼后道:“陛下,济南出大事啦!人命相关之事!”
崇祯深吸一口气,暂时压下怒意道:“起来说,何事?死了多少人?何人所为?”
李若琏将一块带血的牙牌,双手呈于额前道:“陛下,此物是山东总兵刘泽清部下的。”
王承恩掏出手帕,接过后放于御桌上,崇祯看后冷声道:“刘泽清的兵,出了何事?”
李若琏犹豫一番道:“陛下,您听过臣禀报之事,还请勿要动怒,免得气伤龙体!”
见崇祯冷着脸点头,李若琏接着道:“鲁商运石炭的队伍,共十车六万五千余斤被劫!”
言罢,抬头看看崇祯,确定皇上并未发怒,李若琏接着道:“商队,有一人拼死逃出。”
“这块腰牌,是他趁乱薅下来的,仅他一人逃出生天,其他二十余人全被灭口!”
崇祯深吸一口气,又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冷声道:“你的意思是,此举是刘泽清所为?”
李若琏默默点了点头,接着道:“还有,四车其它货物,羊毛、羊皮等一同被劫!”
崇祯突然怒极大笑,停下后眼中寒光闪过,狠厉道:“好呀!冲着新政来啦!”
“咱大明百姓,便是如此该死吗?烧点石炭亦要被破坏?真当朕的剑砍不动人了吗?”
崇祯深知,抢掠羊毛、羊皮不过顺手而为,劫掠价值不过百余两的石炭。
那动机便再明显不过了,崇祯扶着额的手颤抖不止,可见其正极力压制滔天的怒意!
最后,实在没忍住,崇祯破口大骂道:“刘泽清,该死的畜生!曹变蛟队伍回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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