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的光像毒刺,扎进星尘眼底。他撞进人群,被推搡着踉跄几步,胸口突然炸开剧痛。那只“魔王”在体内翻涌,利爪似的剧痛撕开五脏六腑,每一寸骨头都在哀鸣。他扶着斑驳的墙皮滑坐下去,冷汗浸透后背,牙关打颤。指尖抠进砖缝,想抓住什么,却只摸到一手黏腻的血——不知是何时蹭上的。
巷口的风卷着酒气和烤串的油烟扑来,他猛地弓起身,胃里翻江倒海。那“魔王”仿佛被气味激怒,在血管里冲撞、嘶吼,要把他的理智撕碎。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铁锈味时,才发现自己咬破了嘴角。
行人匆匆掠过,没人注意这个蜷缩在阴影里的男人。有人踢到他的脚踝,骂骂咧咧地走远。星尘想抬头,脖颈却重得像灌了铅。视线里,车流成了模糊的光带,红绿灯在视网膜上烙下灼烧般的印记。
“魔王”的爪子又一次攥紧心脏。他蜷缩得更紧,像只濒死的困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滴在积着油污的地面上,晕开一小朵暗红的花。意识渐渐模糊时,他好像听见自己的骨头在咯吱作响,那是“魔王”在啃噬他最后的生机。
星尘蜷缩在废弃古庙的角落,褴褛的灰袍下,昔日能撼动星河的身躯此刻只剩嶙峋骨节。他望着掌心那缕微弱到随时会熄灭的星辉,左臂肩胛处,暗紫色的混沌印记正像活物般缓缓蠕动。那是混沌战魔的残魂,在星域大战末那道贯穿星海的混沌剑气中,竟悄无声息钻入了他的神脉。
每一次心跳都牵引着那印记灼烧,仿佛有亿万只蚁虫在啃噬骨髓。星尘咳出一口掺着星辉的黑血,抬头望向破庙穹顶漏下的星光,那光芒曾是他最熟悉的力量源泉,如今却只让他感到刺骨的寒意。神识中,沙哑的笑声如附骨之蛆挥之不去:星帝,你以为斩碎的是我的本体?
他曾以星核为引,燃烧三千星域将战魔的肉身化为尘埃,却没料到对方早已将一缕本源寄存在自己体内。就像毒蛇蛰伏在温暖的洞穴,直到他力竭陨落凡尘,这缕残魂才开始疯狂蚕食他的生机。
你的星辰之力真是美味的养料。混沌战魔的声音带着嘲弄,待你灵核彻底腐朽时,这具曾承载星辰的躯壳,便是我的容器。
星尘颤抖着攥紧拳头,指尖凝结出微弱的星辉,却在触碰到那暗紫色印记时瞬间溃散。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随着每一次呼吸流逝,而那混沌印记却愈发鲜活,如同在他血肉中扎下了根。
破庙外传来野狗的吠叫,风吹过窗棂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这位曾执掌星域秩序的帝王,此刻连维持站立都耗尽了力气。他低头看着左臂那不断扩散的暗紫色纹路,第一次尝到了比陨落更绝望的滋味——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从未逃脱。那所谓的胜利,不过是混沌战魔精心编织的狩猎陷阱。残阳透过破庙窗棂,将他蜷缩的影子拉得很长,暗紫色印记在暮色中愈发妖异。
星帝,你看这是哪里,混沌战魔声震环宇!星尘猛然间发现,自己竟然离开了那个小世界,置身于浩瀚的星域!本尊特意将你带回星域,是为了将你和你的元神一并摧毁!
混沌战魔周身翻涌着墨色气浪,如渊似海的魔威将残破的星穹压得簌簌作响。他猩红魔瞳里跳动着毁灭的火焰,视线如烧红的烙铁般烫在星尘身上。
星帝?他嗤笑着屈指一弹,一缕混沌魔气化作锁链,精准穿透星尘淌着星辉的胸膛。昔日璀璨的帝袍此刻碎如蝶翼,星尘单膝跪地,掌心死死按住不断流失神力的创口,金色血液顺着指缝在虚空中凝成断线的珠子。
看看你守护的星域。混沌战魔随手撕裂空间,远方传来恒星爆裂的轰鸣。无数星辰在魔威下如冰雹般坠落,曾经繁荣的星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星尘猛地抬头,眼底血丝迸裂,神力逆流让他喉间涌上腥甜,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第三十七星域在魔焰中化作宇宙尘埃。
你的力量,你的子民,你的尊严...混沌战魔缓缓蹲下身,魔爪扼住星尘的咽喉将他提起,在他耳边吐息如刀,"本尊会像捏碎这颗星球一样,把它们碾成最卑微的混沌粒子。"
星尘的神光在魔气侵蚀下忽明忽灭,他艰难地抬手想要触碰逐渐暗淡的星核,却被混沌战魔无情踩碎手指。骨骼碎裂声混着星域崩塌的巨响,奏响了星帝时代的终章挽歌。
星帝星尘双目赤红如燃血神灯,周身破碎的帝袍在宇宙罡风中猎猎作响。他胸口狰狞的伤口仍在淌落星辉,那是连不灭帝躯都难以愈合的魔伤,可此刻他脊梁挺得笔直如崩弦战弓。残存的星域在身后崩塌,万亿星辰的残骸化作流淌的光河,倒映着他燃烧神魂的最后身影。
"噗——"他猛地咳出一口金色心血,那血珠未及消散便化作锁链,将体内最后一缕帝力死死锁住。那是他从帝座崩塌时就藏入神魂本源的火种,是他燃烧九世修为凝练的最后杀招。此刻他以指尖为引,将这缕帝力狠狠刺入眉心祖窍,霎时间亿万星辰虚影在他身后明灭,古老的帝纹从骨髓深处浮现,在体表交织成通天彻地的帝道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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