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噪音像无数根淬了寒毒的钢针,直往颅骨里钻,搅得人太阳穴突突狂跳,连呼吸都跟着发颤。皮特猛地捂住耳朵,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死白,眼角余光却死死钉在对面——四个海族代表正咧着嘴狞笑,细密如锯齿的牙齿在冷白灯光下泛着森寒,那神情,分明是阴谋得逞的得意。
话音未落,航母四周的海面骤然翻涌,数十米高的巨浪如翡翠色高墙拔地而起,下一秒便狠狠砸向甲板。海水中猛地窜出数根水桶粗的触手,裹着咸腥刺骨的海风,“哐当”一声砸在合金甲板上,沉闷的巨响震得人耳膜发疼,坚硬的甲板竟被砸出一道道深凹的痕迹,裂痕如蛛网般蔓延。
“哥哥……救……我……~!!”
夜空突然被一道尖啸撕裂,破碎的呼救声裹着极致的绝望,像针一样扎进皮特心里。他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只见一只粗壮的触手顶端,伊利玬瘦小的身影正被死死卷着,银蓝色长发凌乱地贴在毫无血色的脸上,原本灵动如星光的眼眸此刻紧闭,连指尖都泛着青灰。而甲板上那枚曾常伴她左右、能绽放幽光的毁灭之眼法杖,早已黯淡如朽木,滚落在地时,连一丝余温都没有。
“拿下它们!”皮特的声音已染了怒意,话音未落,四个银甲战士已如离弦之箭冲出,玄铁锁链“哗啦”一声划破空气,精准缠上海族代表,链节碰撞的脆响里,裹着不容置疑的杀意。他自己则一个箭步跃到露天甲板,不顾身后阻拦,纵身便要向海面跃去——一道燃烧着金色火焰的身影却突然从舰桥升起,拦腰将他牢牢裹住,正是火焰女皇菲菲。她浑身的熔岩纹路在夜色中剧烈跳动,像一条蓄势喷发的火龙,铠甲缝隙里泄出的热浪灼得空气微微扭曲,连周围的海风都被烘得发烫。
“稳住身形!”菲菲低吼一声,带着皮特朝伊利玬的方向疾冲。越靠近那片海域,噪音就越烈,竟像电钻般钻进脑壳,不仅震得耳膜生疼,连体内的精神力都在剧烈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崩裂。皮特咬着牙硬抗,下唇已被他咬出鲜血,视线却从未离开海面上那个庞然大物——挪威海怪正卷着伊利玬向深海游去,每喷一次高压水箭,身形便如离弦之箭般窜出百米远,浪尾在漆黑的海面上拖出一道转瞬即逝的白线,像在故意嘲讽岸上人的无能。
更远处的海面,两只数米高的海螺泛着诡异的幽蓝光泽,在浪涛中沉浮。一个十米高的重甲大汉正抡着巨螯,狠狠砸向螺壳,每一击都掀起环形水波,转眼便化作滔天巨浪。而那刺耳的精神冲击,正是从螺壳中传出,如实质般向四周辐射,连空气都跟着嗡嗡震颤,甲板上不少士兵已撑不住,捂着头瘫倒在地。
“是招潮者!”罗薇儿带着阴影战士掠来,幽影族的黑雾在她们周身流转,如墨的发丝被海风拂起,露出她星眉剑目的脸庞,眼底却透着彻骨的冰寒,“这声波伤不了我们幽影族!”话音刚落,百余道暗影箭如暴雨般倾落,精准扎进海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蓝色的海族血液在海面上漫开,像泼翻的靛蓝染料,很快便被浪涛卷成碎片。
皮特急得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可那挪威海怪狡猾至极,只要他稍有动作,卷着伊利玬的触手就立刻沉入水下,只留一小截在浪尖晃悠,像在故意挑衅,也像在警告——再追,就同归于尽。“伊利玬!”他嘶吼着,声音被海风撕得粉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巨大的身影越游越远,最终化作黑暗中的一个模糊轮廓,彻底消失在深海里。
“该死!”皮特一拳砸在菲菲的铠甲上,火星四溅,拳骨撞得发麻,却远不及心口的疼。海中突然冒出无数水元素,水柱如炮弹般密集袭来,菲菲身上的火焰被浇得噼啪作响,金色的火光顿时黯淡了几分,连带着两人的身形都晃了晃。更远处,新的滔天巨浪已再次成型,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压过来,仿佛要将整艘航母彻底吞噬。
“我操他妈的!”这句被皮特封印多年的粗话,终于在极致的愤怒与无力中破口而出。所有人都知道,他从不骂娘——他敬母亲如神明,连半句从不的话都不愿说,可这不代表,那些敢动他在意之人的杂碎,也配得到半分尊重。
当巨浪退去,海面上早已没了挪威海怪的踪迹,只剩一片翻涌的漆黑。皮特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得几乎要裂开,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幸好伊利玬的秘银紧身衣自带生命感应,露娜带着哭腔的传讯及时传来,让他强压下那股几乎要毁天灭地的冲动:“皮、皮特,海族代表……说要谈。”
谈,就意味着伊利玬暂时安全。这个认知,像一根救命稻草,勉强拉住了濒临失控的他。
皮特如一团暴怒的火焰,转身冲回航母。那四个海族代表已被玄铁链捆得结结实实,铁链深深嵌进他们粗糙的皮肤里,渗出血迹,可负责谈判的那个,竟还在用得意的眼神瞟他,嘴角咧开的弧度里藏着毫不掩饰的炫耀,仿佛在说“你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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