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不稳定通道的瞬间,许木感到的不是空间传送的眩晕,而是仿佛撞破了一层坚韧而粘稠的膜。周身压力骤增,如同深陷万丈海底,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凝滞。这核心区域的世界压力,比之外部碎片,又强横了数倍不止!
眼前先是一暗,随即各种混乱的光影与震耳欲聋的声响便将他淹没。
他仿佛坠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破碎的法则如同七彩的飘带在身边狂舞,时而化作锋利无匹的刀刃切割虚空,时而凝聚成沉重如山岳的巨锤轰然砸落。空间在这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扭曲,前一刻看似近在咫尺的山峰,下一刻可能就远在天边,甚至可能突然裂开一道吞噬一切的黑缝。
能量乱流更是如同脱缰的疯马,属性各异却同样狂暴的灵气、魔气、死气、煞气……相互冲撞、爆炸,掀起一阵阵毁灭性的风暴。耳边充斥着法则崩断的刺耳尖鸣、能量对撞的沉闷巨响,以及……几声戛然而止的凄厉惨叫。
许木目光一扫,便看到不远处,两名修为稍弱的炼虚后期散修,一人被一道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拦腰斩断,鲜血内脏瞬间被虚空吞噬;另一人则被一团墨绿色的毒瘴之气裹住,护身法宝灵光急速黯淡,不过眨眼功夫,整个人便化作了一滩脓血,连元神都未能逃脱。
更远处,先他一步进入的天衍宗、赤阳军等修士,也各自陷入了麻烦。天衍宗众人依靠那玄玑子长老撑起的阵法光罩艰难前行,光罩在风暴中明灭不定,岌岌可危。赤阳军五人则结成一个战阵,刀疤大汉手持一柄燃烧着烈焰的巨刃,疯狂劈砍着前方阻挡的法则乱流,怒吼连连,推进得也十分缓慢。
那三名黑袍修士却不见踪影,不知是用了什么秘法隐匿了起来,还是已经找到了相对安全的路径。
“好一个绝凶之地!”许木心头凛然。这核心区域的环境恶劣程度,远超他的预估。难怪那洪荒之心与魔神残念能在此僵持万古,这等环境本身,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他不敢怠慢,心念一动,混沌龙幡猎猎作响,幡面舒展,垂下万千混沌气丝,将他周身牢牢护住。那些足以轻易撕碎炼虚修士的法则碎片和能量乱流,撞击在混沌气丝上,大多被悄无声息地吞噬、分解,少数威力极强的,也被巧妙地引导、卸开。
与此同时,他运转混沌道瞳,眸中混沌之色流转,试图在这片混乱中看清真实的路径。目光所及,那纷乱狂暴的表象之下,能量的流动、法则的脉络渐渐清晰起来。他看到了几条相对“平稳”的能量间隙,如同激流中的暗礁小路,蜿蜒通向深处。
没有犹豫,许木选定了一条感应中相对安全,且与界心碎片牵引方向大致吻合的路径,身形一晃,便如同鬼魅般穿梭而去。他并未直线前进,而是遵循着一种对能量流动的预判,时而疾驰,时而骤停,时而曲折绕行,将混沌龙幡的空间之能和对能量感知运用到极致。
这番举动,自然落在了其他艰难前行的修士眼中。
“那小子……好诡异的身法!”一名赤阳军修士看着许木在乱流中如履平地的身影,忍不住惊呼。
刀疤大汉一刀劈开一道席卷而来的雷霆,喘着粗气,眼神阴鸷地盯着许木远去的背影,冷哼一声:“不过是仗着法宝奇特!看他能得意到几时!”话虽如此,他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天衍宗的玄玑子也注意到了许木,浑浊的老眼中精光一闪,喃喃道:“混沌气息……此人竟能驾驭混沌之力?难怪……”他心中对许木的评价瞬间拔高了许多。
许木无暇理会他人的目光,全神贯注于眼前的险境。即便有混沌龙幡护体,有道瞳指路,前行之路依旧步步惊心。
他曾险些撞入一片看似平静、实则布满空间褶皱的区域,那里时间流速混乱,一旦陷入,可能瞬间苍老万年。也曾被一道隐匿在能量乱流中的上古剑意锁定,那剑意凌厉无匹,带着一股不斩敌首誓不回的决绝,逼得他不得不施展出“混沌洪荒拳”,才将其硬生生轰散。
最危险的一次,他途径一片由破碎的“弱水”法则形成的无形沼泽,身形骤然迟滞,仿佛有无数只手从下方拖拽,更要命的是,这弱水沼泽竟能侵蚀神识与法力!混沌龙幡垂下的气丝都开始变得黯淡。危急关头,他引动了内景天地之力,周身混沌光华大盛,如同开天辟地般强行撑开一片领域,才得以挣脱,但法力消耗也是不小。
如此艰难前行了不知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数日,在这时间与空间都紊乱的区域,很难准确判断。周围的混乱景象终于开始逐渐减弱。那些狂舞的法则碎片渐渐稀疏,能量乱流的威力也有所下降。
终于,当他穿过最后一片如同瀑布般垂落的七彩极光带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他站在一片高耸的断崖之上,前方,是一个相对“完整”的世界。
天空依旧是暗红色,却不再有那么多破碎的光带,只有一些如同血管般细密的暗红纹路在苍穹上蔓延,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提供着照明。大地上,山川起伏,河流蜿蜒,甚至能看到大片的原始森林与广阔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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