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许大年,小院里只剩下林家父子二人。阳光正好,微风和煦,方才吃肉喝酒的热闹劲儿还没完全散去,气氛倒是难得的松弛。
林默看着父亲林天豪,许是刚才喝了点酒,又或许是解决了墨刑的危机(在他看来是“无面”前辈解决的),心情颇佳,脸上带着微醺的红光,正眯着眼,颇为享受地剔着牙。
林默眼珠转了转,一个大胆(且作死)的念头冒了出来。他凑近了些,脸上堆起一个看似纯良无害的笑容,语气带着几分“为家族考虑”的认真:
“爹,跟您商量个事儿呗?”
“嗯?什么事?说。”林天豪心情不错,随口应道。
“您看啊,咱们林家现在也算是青云城头一份了,家族要发展,人丁兴旺是根本。”林默一本正经,循循善诱,“您如今正值壮年,修为也还有精进的余地,又是家主……这开枝散叶的重任,可不能懈怠啊。”
林天豪剔牙的动作一顿,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儿子:“你小子,想说什么?”
林默清了清嗓子,图穷匕见:“我的意思是……爹,您要不考虑考虑,再纳几房姨娘?给我多生几个弟弟妹妹啥的?”
“噗——咳咳咳!”林天豪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地坐直了身体,瞪大了眼睛看着林默,仿佛不认识自己这个儿子了一般,“你……你小子胡说什么呢!”
林默却仿佛没看到父亲脸上的错愕,继续“晓之以情”:“您想啊,现在林家就我一根独苗,压力多大啊。万一我以后出门历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呸呸呸,我是说,万一我追求大道,远游他方,家里总得有人继承香火,帮您分担不是?”
他顿了顿,露出一副“我都是为了您和家族好”的表情,甚至带着点嫌弃地摆了摆手:“再说了,我对咱家这少主之位,真没啥太大兴趣。以后这家主之位,总得有人扛起来吧?您多生几个,好好培养,到时候择优录取,岂不美哉?”
林天豪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诚恳”建议老爹纳妾开小号、还直言对少主之位没兴趣的儿子,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这混小子!说的这叫什么话?!纳妾?还几房?他林天豪是那种人吗?自从林默母亲去世后,他从未动过续弦纳妾的念头,一是心中惦念亡妻,二也是将所有心血都倾注在了儿子和林家之上。
现在倒好,这臭小子居然反过来劝他纳妾?还嫌弃少主之位?
“你……你个混账东西!”林天豪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指着林默,手指都在发抖,“皮痒了是不是?敢拿你老子开涮?!”
林默见势不妙,脸上那“纯良”的笑容立刻变成了讪笑,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爹,爹您别激动,我这不是……这不是为您着想嘛……哎!哎!爹!君子动口不动手!”
“老子今天就不是君子!”林天豪低吼一声,左右一看,顺手就抄起了旁边靠在石桌旁的、用来打扫庭院的——鸡毛掸子!
那鸡毛掸子还是普通的鸡毛掸子,但在一位筑基中期家主的手中,挥舞起来也是虎虎生风,颇具威势!
“我让你纳妾!我让你没兴趣!我让你小子胡说八道!”林天豪举起鸡毛掸子,也顾不上什么家主威仪了,照着林默就扑了过去!
“哎哟!爹!轻点!轻点!”林默怪叫一声,哪里还有半分金丹后期巅峰大能的风范?抱着头就在小院里窜了起来。
他当然能轻易躲开,甚至能一根手指头就让那鸡毛掸子化为齑粉。但他没有。
他只是像个普通的、惹恼了父亲的少年一样,凭借“筑基中期”应有的身法,在院子里“狼狈”地闪转腾挪,时不时让鸡毛掸子“轻轻”落在背上、屁股上,发出并不算疼的“啪啪”声,配合着夸张的惨叫。
“哎呀!别打了!我知道错啦!”
“爹!您冷静!注意形象!形象啊!”
“我这不是怕您孤单嘛……哎哟!”
一时间,小院里鸡飞狗跳(并没有鸡,只有乱飞的鸡毛),充满了“父慈子孝”的“温馨”氛围。
林天豪追着打了几下,看着儿子那虽然“狼狈”但眼神里却带着狡黠笑意的模样,心中的气其实已经消了大半,更多的是一种又好气又好笑的无奈。他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是在用这种方式跟自己插科打诨,缓解近段时间以来的压力。
但他表面上还是板着脸,又虚晃了几下鸡毛掸子,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骂道:“臭小子!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林默立刻站定,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脸上堆满讨好的笑:“不敢了不敢了,爹,您消消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提这茬了!”
心里却暗戳戳地想:(看来老爷子对娘亲用情至深啊,这条路走不通。罢了罢了,少主之位……暂时还得挂着。)
林天豪哼了一声,把鸡毛掸子往地上一扔,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袍,重新恢复了家主的威严,只是眼角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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