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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关血战方休，出了军帐之后的吴战，轻咳了一声，因为空气之中化不开的血腥味与焦糊的死亡气息混合的味道实在是太浓了，沉甸甸的压在每一个喘息的生命的胸口。
耳边是伤兵们断断续续、撕心裂肺的哀嚎，如同无数细小的钩子拉扯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吴战皱了一下眉毛，眼睛望向一个方向。
突然间回头看向守在帐外的一个护卫：“我和尉迟将军的谈话你听见了么？”
“回……回……”这人不知道如何称呼吴战，一时语塞。
“我就是以普通的兵卒，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我叫吴战！”
“吴……吴……”那人依旧不知道如何称呼，毕竟他可知道对方是和小将军称兄道弟的，试探性的说道，“吴先生！”
见吴战没有什么不悦的神情，才小声的继续：“回吴先生，先前被喊啥声震得耳朵嗡嗡的，并没有听清你们在里面说什么。”
吴战看着对方囧像就明白了：“哈哈……你误会了！我和尉迟将军的关系没有什么好保密的，只是我想去那边看看，如果有看中的人想带走，你能证明一下是小将军答应的就成！”
“没问题！”
说出来就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等于说自己还是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拍了拍对方肩膀：“好了，不用紧张，就是证明一下，我就方便了，跟我来！”
“是！”
两人向着一处房屋走去，血腥味越来越浓，刚推门而入，就看见孟祥龙在里面，一身血污，根本就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好像一把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声音有些嘶哑：“吴兄弟……吴兄弟，这边！快……快撑不住了！”
吴战疾走几步，看到几个重伤员蜷缩在冰冷的地上，伙长的脚边一人尤其触目惊心，一支断箭深深的插入左腹之中，破碎的甲片边缘被凝固的暗红色血块死死包裹。
他的脸色灰白如土，嘴唇干裂的翻卷起皮，每呼吸一下都牵动着伤口，带来身体的剧烈抽搐。眼神之中没有浑浊和绝望，反而带着一丝清醒，汗水混着血水不断从额头淌下。
吴战迅速跪倒在他身体的一边，手指搭上他冰冷的几乎没有脉搏的手腕。
“喂了药，没有止住！”
吴战没有说话，而是感觉对方的脉象，沉涩无力，但仍有微弱的生机在深处挣扎搏动。
匕首出现，直接活泼对方的皮甲和里面的衣服，露出创口。断箭周围的皮肉狰狞外翻，边缘已经紫黑色，黑色的浑浊物还在往外流。
吴战迅速脱掉外衣铺在地上，随后从身上的皮甲之中取出一排长短不一闪着冷光的银针。
接着拿下腰间的水囊，将上面的塞子拿下，右手中的火折子出现，将水囊中的酒引燃。取过几枚枚长针在火焰上反复灼烧，然后在燃烧着的烈酒里面蘸了一下。看准伤口周围的几处要穴，针尖如电，瞬间刺入。
每一针下去，对方的身体都剧烈的痉挛着，嗓子中发出压抑沉闷的嘶吼，汗如雨下。吴战的左手死死的压住对方疯狂扭动的肩膀，手指因为用力都有些发白。
就在吴战的右手上一枚银针要刺入关键的穴位之时，那人冰冷颤抖却带着惊人力量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的惊人。
这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吴战，眼神之中没有哀求、没有恐慌，完全是濒死的凝视，时间几乎在这一刻凝固。
吴战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相信我，不拔此箭，热毒攻心，神仙难救！相信我，你就能活！”
那人眼神闪过一丝火焰，最终攥着吴战手腕的那只手一点点松开最后颓然落下，声音很是微弱：“不要勉强，随时都可以给我一个痛快！”
吴战屏住呼吸，银针再次在火焰上灼烧，下一刻扎入对方的皮肉，发出轻微的“嗤”声，一缕焦糊的青烟升起，接着又是几针重复着同样的操作。
创口之中开始有暗红色的血液涌出，吴战从怀中摸出卷好的布条，用牙扯下一段，然后用燃烧着的烈酒打湿，按压在伤口边缘，小心翼翼的感知断箭的深度与角度。
“箭头太深……得切开！孟哥帮我按住他，死也要按住！”
伙长死死的压住对方地双肩，同行的辅兵则是跪在死死的抱住对方的双腿。吴战一摸后腰，自己的匕首出现，在火焰上烧了一下之后，沿着箭杆嵌入伤口的边缘果断划下。
皮肉被割开放出的声响让周围的人头皮发麻，受伤之人身体猛地向上反弓，喉咙深处发出非人的嚎叫，吴战看了一眼那卷剩下的布条，伙长不假思索的拿起塞进那人口中。
刀剑一点点的剥离粘连的血肉组织，探头一口咬住箭杆，猛的一用力，箭头被取出。
“呃……呜呜……”
塞着布条嘴依旧有声音发出，那个箭眼之中一股滚烫的暗红污血涌出，吴战将匕首放在一边，伸手入怀拿出一个瓷瓶交于左手，用牙咬开瓶塞的时候，右手又掏出一卷布条。
左手倒出几粒药丸正好落入创口之中，右手的布卷按压住伤口：“把他扶坐起来！”
左手的瓷瓶放在一边，右手的布条开始一圈接着一圈的紧紧缠绕，每一下都被吴战缠的死死的。做完这一切，吴战几乎虚脱，大口的喘着粗气，后背已经冰凉一片。
再看伤员，已经彻底昏死过去，脸色惨白如纸，不过胸膛却是微弱顽强的起伏着。长出一口气，将对方嘴里的布条全部取出。
这才注意到一边衣服里面的夹层，两指探入从里面取出一份布防图。有些地方的地形比自己画的还要详细。
“应该是从对方手里抢的，他叫什么名字？”
“陈石，和我一样是伙长，曾经和我并肩战斗过，应该在别的队伍之中，一样是我的兄弟。”
“石头的石？”
“嗯！”
“还真是人如其名！辅长你安排两个人把他抬到我们小队所在，还有孟哥，麻烦将这份图纸给小将军送去！”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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