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视野开阔,正宜指挥全军啊!”程咬金忍不住谏言。
李世民登临滦水堤岸,指向擂鼓台周边地貌:“你们看台下那些土垄,可像坟包?”
众将细看,果然发现台周有规律分布的土丘,看似天然,实则有阵列之形。
“是八卦垒!”宇文拓惊道,“家父《筑城录》载此阵:外示残破,内藏杀机。若贸然入驻,必遭地火雷石!”
李世民颔首:“泉盖苏文故意弃守,就是要引我们入彀。”他忽然问,“近日滦河水色如何?”
主管水文的小校回禀:“日渐浑浊,且带有硫磺气味。”
“果然如此。”李世民冷笑,“他欲重演当年水淹七军之计!”
基于这个判断,唐军主力悄悄移往高地,只留空营在河畔。同时派人暗中疏通下游河道,准备将计就计。
然而第三日拂晓,预料中的水攻并未到来,反而是一支高丽轻骑兵突袭了唐军粮道!更蹊跷的是,他们似乎早知道粮队路线,下手又快又准。
“军中有奸细!”程咬金怒不可遏。
李世民却查看缴获的箭矢:“看这箭镞淬火之法,是隋军工艺。”他目光锐利起来,“恐怕不是奸细,是我们的‘朋友’在两头下注。”
他突然改变计划,亲自率军直扑擂鼓台!众将劝阻不及,只得紧随。
台上空无一人,唯有那面残破的隋军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李世民抚摸着台心那面巨鼓,突然挥锤击鼓!
鼓声沉闷,却引起四周土丘阵阵回响。随着鼓点加快,某些土丘竟开始塌陷,露出里面的机弩装置!
“停手!”宇文拓惊呼,“会触发机关!”
李世民反而擂得更急。在某个特定的鼓点组合后,所有塌陷处突然喷出白烟——机关竟被提前引发了!
烟尘散尽,但见台下露出纵横交错的地道网,远比宇文拓地图所载复杂。
“好个泉盖苏文,”李世民掷下鼓槌,“竟在前人基础上扩建了地网。”
他命人缒下探查,带回的消息令人心惊:地道不仅联通滦河两岸,更通往唐军后方!高丽军完全可以从地下绕过防线!
正在此时,滦州方向烽烟大作——高丽主力开始攻城了!
众将急欲回援,李世民却道:“不必。朕早与李积有约:若见台下白烟起,便是总攻信号。”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探马飞报:李积将军已从侧翼击破高丽军,斩首数千!
原来这一切都在皇帝算计中:假意中计擂鼓,实为触发机关信号;看似孤军深入,实为调动敌军暴露弱点!
当晚庆功宴上,诸将欢饮,唯独李世民若有所思。他召来那个疯老妪,温言问道:“白日击鼓时,您是否在台下某处?”
老妪痴笑:“在我儿坟前跳舞哩...鼓声好听,像当年...”
李世民立刻派人去老妪所指位置挖掘,竟挖出块碑文:“此地埋骨三万,皆遭坑杀。怨气凝而不散,遇金铁则鸣。”
突然,远方传来凄厉的号角声——不是唐军也不是高丽军的制式!伴随号角声,埋骨处升起幽幽鬼火!
全军悚然。更可怕的是,鬼火飘向唐军粮仓,所过之处粮草尽成飞灰!
“是磷火!”宇文拓惊呼,“但怎会主动飘移?”
李世民冷静观察:“看鬼火移动轨迹——始终避开新挖的壕沟。有人在操控!”
他命弓箭手向鬼火来处发射火箭,果然逼出几个黑影!追逐中,黑影遁入一处洞穴。唐军追入,发现里面竟是巨大的风箱装置——正是用气流引导磷火!
此外还搜出地图,标注着唐军所有粮仓位置。显然,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破坏行动。
审讯俘虏得知,他们是高丽“鬼师”,专司装神弄鬼扰乱敌军。但问及如何得知唐军布防细节时,俘虏突然毒发身亡。
李世民检查尸体,发现其耳后有靺鞨部落图腾:“不是高丽人,是靺鞨巫兵。”他想起贾家山之战时也出现过类似部队。
张鲁突然道:“陛下,臣在清理擂鼓台时发现此物。”呈上一枚青铜腰牌,刻着靺鞨文字。
宇文拓辨读:“‘山灵使者’...是靺鞨最高巫职!”
所有线索突然串联起来:靺鞨人参与高丽军事不奇怪,但如此高阶的巫官亲自出马,必定还有更大图谋!
李世民立即传令:“全军彻查所有水源地,尤其是与擂鼓台地下水脉相通者!”
子夜时分,急报传来:滦河上游发现大量死鱼,水质变色!
滦河水变的消息引发恐慌。唐军虽备有掘井,但数万人马用水岂是小事?更可怕的是,若水质真被投毒,下游百姓必将遭殃。
李世民亲临河岸,但见河水泛着诡异的幽蓝色,死鱼白肚朝天,散发着腐臭。
“不是投毒。”他掬起水细嗅,“是某种矿物染渍。”目光溯流向西,“上游可有矿场?”
向导战战兢兢回答:“有...有座废铜矿,但已封闭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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