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几个被张弛按在地上反复摩擦时,他们的对手——高二(1)班也终于收到了关于这场辩论赛的正式通知。
消息是孙伟在一节数学课后宣布的。
孙伟手里拿着那份关于辩论赛的通知,眉头皱得厉害。在他的教育观念里任何不能对高考的分数有帮助的,都约等于浪费学生的时间。
“咳咳,大家安静一下,说个事。”孙伟敲了敲讲台,语气里透着无奈,“学校要搞一个什么关于‘中学生社会责任’的全年级辩论赛,要求每个班都派队伍参加。咱们班作为年级第一自然不能缺席。”
这番话的潜台词大家都听得明明白白:这场辩论赛就是个形式,走个过场,大家别太当回事。不要耽误自己的学习。
孙伟老师对此事的态度,总结起来就四个字:敷衍了事。在他看来,有这闲工夫去争论什么“身边”和“远方”,还不如多做两道解析几何的压轴题。身边?学生的身边就应该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和王后雄(押题大神)。远方?学生的远方就应该是清华和北大。辩什么辩?考就完事了。
“咱们班的辩题是反方,‘中学生社会责任更应立足远方’。”孙伟看了一圈台下学生的脸开始点将,“这样,欧阳瑞,你来当队长,再自己挑三个逻辑思维强的同学把这事儿给办了。要求不高,别输得太难看就行,速战速速决,别影响学习。”
被点到名的欧阳瑞站了起来答应了。
欧阳瑞,高二(1)班的班长兼学习委员,在他眼里,世界是由公式、定律和逻辑组成的,而分数则是衡量这一切价值的标准。对于辩论这种“耍嘴皮子”的文科生活动,他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好的,孙老师,保证完成任务。”欧阳瑞充满了自信。他甚至连问一下对手是谁的兴趣都没有,因为在他看来,这并不重要。反正不管对手是谁结局都一样。
下课后,一个同学拿着对阵表凑了过来,指着上面一行字,语气里带着戏谑:“哎,欧阳,你看,我们的对手是14班。”
“14班?”欧阳瑞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杨明宇那个班?”
“可不是嘛!”另一个同学也凑了过来笑道,“听说他们最近为了帮一个同学,搞得鸡飞狗跳的,上次考得那么差。现在居然还有心思搞辩论?”
“不奇怪。”欧阳瑞慢条斯理地合上自己的物理竞赛辅导书说道,“杨明宇的教学模式本就是旁门左道。靠的无非是些小聪明和情感煽动,这种模式在低年级或许能出奇效,但到了高二面对真正需要硬实力和知识储备的竞争,自然就原形毕露了。辩论赛这种东西正好对他们的胃口——充满了表演和煽情的空间。”
周围几个1班的“学霸”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在他们看来,14班就像一只靠着兴奋剂和好运气侥幸赢了几场比赛的业余球队,而辩论,不就是知识储备和逻辑思维的较量吗?在这两方面,他们拥有着碾压性的优势。
这种优越感直接决定了1班辩论队的备战态度。
当天下午,欧阳瑞把他的三个队员叫到了图书馆的角落里,开了一场碰头会。
孙伟老师也象征性地露了个面,进行孙氏战前指导法。
“你们都是咱们班逻辑思维最顶尖的学生。”孙伟抱着胳膊靠在书架上,表情严肃,“辩论,说白了就是逻辑战。不要被对方带节奏,不要讲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故事,就用事实、数据和严密的逻辑去构建你们的论点。记住,真理只存在于大炮的射程之内,而在辩论场上,知识储备就是你们的大炮。用你们的知识去碾压他们。行了,你们自己讨论吧,我还有两张卷子要批。”
说完,孙伟老师挥了挥手,然后就潇洒地回去与函数和方程式为伴了。
整个指导过程不超过五分钟。没有战术分析,没有角色定位,没有攻防演练,突出一个“你们那么聪明,肯定都懂,自己看着办”的放养。
队长欧阳瑞对此也深以为然。他开始分配任务。
“我们的观点是‘立足远方’,这个太好说了。”欧阳瑞胸有成竹地在笔记本上画着思维导图,“一辩稿,就从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入手,上升到家国情怀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立意要高,格局要大。我们要让评委和观众明白,一个中学生的眼界,决定了他未来的高度。”
“没错!”二辩是一个伶牙俐齿的女生附和道,“14班那帮人格局太小,肯定就会举一些什么‘今天我扶老奶奶过马路,明天我帮同学补课’之类的例子。到时候我们就直接用一个‘个例不代表整体’给他们怼回去。”
“他们肯定会说我们好高骛远。”三辩是一个看起来很稳重的男生补充道,“我们就反问他们,‘难道袁隆平先生在研究杂交水稻时,只想着自家三分地的收成吗?难道钱学森先生回国造导弹时,只想着自己小区的安全吗?’用这些例子直接把他们的格局给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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