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后的冷风裹着布料霉味扑面而来,林野刚跨过门槛,脚下就踩到个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块掉在地上的玩偶布料,布料边缘还沾着未干的暗红黏液,像刚从什么东西身上撕下来的。身后传来老缝尖细的笑声:“别踩坏我的‘零件’,一会儿还要缝回玩偶身上呢。”
四人跟着人群往里走,通道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缝合玩偶,它们的脑袋歪歪扭扭,有的缝着兔子耳朵,有的拼着熊的爪子,黑色纽扣眼睛齐刷刷“盯”着来人,针脚里渗出的黏液顺着墙皮往下淌,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阿吉攥着铜铃的手沁出冷汗,紧紧跟在陆疤身后:“林哥,你数没数刚才进来多少人?我怎么觉得……有点挤得慌。”
苏九璃掏出手机——屏幕没信号,却能调出计算器,她悄悄数了数前面的人影:“加上我们四个,一共十三人。之前闯血门副本,拼图任务的参与人数从来没超过十个,这次多出来的三个,说不定是赵玄安排的‘眼线’。”她顿了顿,突然拽了拽林野的衣角,压低声音,“刚才进门时,我看到人群最后面跟着个穿白大褂的人,他走路没声音,而且……我从镜子里没看到他的影子。”
“没影子?”林野心里一沉,不动声色地回头扫了眼——人群末尾确实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他低着头,手里拎着个银色的箱子,走路时脚步轻得像飘在空中,通道顶的昏暗灯泡照下来,地面上果然只有十二道影子,独独少了他的那道。
“应该是第一只鬼。”林野凑到苏九璃耳边,“老缝的规则里没提白大褂,看来是赵玄额外放进来的‘惊喜’。你盯着他,我去跟玄机子打个招呼。”他借着整理外套的动作,慢慢往人群后方挪,玄机子和玄清子正假装研究墙上的玩偶,见林野过来,玄清子悄悄递过一张折叠的符纸,压低声音:“穿白大褂的是‘缝尸医’,以前是赵玄的手下,死后被炼成了鬼物,专门负责把迷路的人缝成玩偶。他手里的箱子里装着针线,被他的针扎到,就会被他控制。”
林野刚把符纸塞进兜里,通道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童谣声,比之前在门口听到的更清晰:“小玩偶,缝眼睛,一针针,记不清;小玩偶,缝耳朵,一声声,别错过……”歌声是从前面的岔路口传来的,岔路口立着个半人高的红裙子玩偶,它的脑袋是用娃娃脸和人类头发缝的,手里举着两块不同颜色的糖,一块红,一块白。
“是规则第二条里的蓝布衫玩偶……不对,怎么穿红裙子?”陆疤皱起眉,握紧桃木杖,“赵玄改了规则里的细节,大家别靠近,先看别人怎么做。”
人群里两个染着黄发的年轻男人率先走过去,红裙子玩偶歪了歪头,尖细的声音响起:“要左边的糖,还是右边的糖?”左边是白糖,右边是红糖,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笑着拿起红糖:“肯定选甜的!”刚把糖塞进嘴里,他突然“啊”地惨叫一声,捂着喉咙倒在地上,嘴巴里不断涌出丝线,丝线缠住他的舌头,把他的脸勒得变形。
另一个黄发男人吓得转身就跑,红裙子玩偶突然甩出针线,缠住他的脚踝,轻轻一拉,男人重重摔倒,针线顺着他的裤脚往上爬,像有生命般往他皮肤里钻。“规则里说只能选左边的!你选右边,就要变成我的‘糖馅’!”红裙子玩偶的纽扣眼睛闪过红光,针线猛地收紧,两个男人的惨叫声瞬间被童谣声淹没。
林野看得心头一紧——赵玄不仅改了玩偶的衣服颜色,还把规则里的“蓝布衫”换成“红裙子”,就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苏九璃赶紧掏出笔记本,把“红裙子玩偶换蓝布衫,选左白右红,禁选红”记下来:“大家记住,规则里的细节被改了,凡事多留个心眼。”
阿吉盯着地上渐渐没了动静的两人,突然指着他们的脸:“林哥!你看他们的脸!变成玩偶了!”——那两个男人的皮肤慢慢变得像布料,眼睛变成了黑色纽扣,嘴角被针线缝成僵硬的笑容,彻底成了墙上玩偶的“新伙伴”。
穿白大褂的“缝尸医”不知何时走到了尸体旁,打开银色箱子,拿出针线开始缝补两人的“伤口”,动作熟练得像在缝补一件衣服。玄清子凑到林野身边:“他在‘处理’失败的人,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前面的岔路口还有更厉害的鬼物。”
就在这时,通道顶的挂钟突然“当”地响了一声——是规则第七条里的时钟!林野心里一凛:“响了一声,代表有一个玩偶靠近!大家小心!”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沙沙”的针线声,阿吉突然大喊:“是缝魂匠!规则第九条!别回头!”
众人赶紧加快脚步往前跑,穿白大褂的缝尸医却突然抬起头,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野的方向,手里的针线在空中甩了个圈,朝着苏九璃的后背扎去——玄机子眼疾手快,掏出一张符纸扔过去,符纸在空中燃起金光,挡住了针线,“快走!他盯上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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