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尽头的低笑声还没散,那扇无标记的木门突然“吱呀”晃了一下,门缝里漏出点暗红的光,像凝固的血。苏九璃攥着变字的唱本退到林野身边,指尖在“脸归我”三个字上反复摩挲——墨迹竟带着点温热,像是刚从活物身上刮下来的。
“不能慌。”林野按住她的肩,目光扫过在场几人,“现在确定两点:第一,这戏楼是‘怪’构建的规则空间,所有‘真实’都是它伪造的;第二,它的额外能力是削记忆、改状态,还能通过‘病症’标记目标——张磊的红印、陈溪掌心的银粉痕迹,都是它的‘标记’。”
阿吉把陈溪护在身后,陈溪正低头揉着太阳穴,小脸泛白:“阿吉哥,我头有点晕,像有小虫子在里面爬。”话音刚落,张磊突然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咳得弯腰弓背,指缝里渗出点淡红色的粘液,和他手腕上的红印颜色一模一样。
“你怎么样?”苏九璃快步上前,却被张磊猛地推开——他抬起头时,眼白上爬满了细密的红血丝,像是有血要从皮肤里渗出来。
“我没事……”张磊喘着粗气,把沾血的手指在裤子上蹭了蹭,眼神躲闪,“我得回去了,我家里还有事,你们查到线索再给我打电话……”他说着就要往楼下走,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
林野拦在他面前:“你现在不能走,你的‘病症’已经发作了,这是‘怪’在确认最后一个道具,你出去只会被它盯上。”
“盯上又怎么样?”张磊突然拔高声音,红血丝蔓延到眼底,“跟你们待在一起更危险!你们连它的本体在哪都不知道,还让我跟着你们冒险?我不奉陪了!”他猛地推开林野,跌跌撞撞冲下楼,木门被撞得“哐当”作响,却没像之前那样自己关上,反而敞着道缝,像是在“放行”。
苏九璃看着张磊消失的方向,眉头拧成结:“他的记忆被削得更严重了,连‘离开空间会触发规则’都忘了。”她转身看向阿吉和陈溪,“陈溪的头晕,张磊的咳血,都是‘怪’的新规则——标记越深,病症越重,等病症到最严重的时候,就是它收‘脸’的时候。”
林野把唱本折好塞进怀里:“我们得找更多人。之前调查时知道,这戏楼附近住着12个和旧戏班有关的人,有当年的学徒,有戏班的邻居,还有收藏戏班物件的人,把他们聚到一起,说不定能拼凑出完整的规则,也能找出谁在被‘怪’削记忆。”
阿吉立刻联系之前登记过的人,半个时辰后,12个人陆续赶到戏楼天井,大多面带惧色,有人手里攥着护身符,有人还带着孩子,吵吵嚷嚷的声音把戏楼的沉闷冲散了些,却也透着股慌乱。
“林先生,你们到底查到什么了?”一个穿灰布衫的老人率先开口,他是当年戏班的杂役,姓王,“我昨天晚上梦见个没脸的女人,拿着油彩往我脸上抹,吓醒之后,我枕边就多了块戏班的旧帕子!”
“我也是!”旁边一个中年女人接话,她是戏班旦角的远房侄女,“我女儿昨天突然说要学唱戏,还拿着口红在脸上画脸谱,说‘旦角姐姐让我画的’,我把口红扔了,她就哭,说我‘坏了规矩’!”
人群瞬间炸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自己遇到的怪事,直到有人突然喊了一声:“姜湄呢?她奶奶是当年的梳头娘,她怎么没来?”
这话一出,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门口——姜湄昨天说要来,现在却迟迟未到。
“该不会……姜湄就是那个‘怪’吧?”穿灰布衫的王老头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忌惮,“她奶奶是梳头娘,最清楚旦角的事,她又突然忘了木箱的事,说不定是装的,想骗我们上钩!”
“对!我也觉得不对劲!”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附和,他收藏了不少戏班的旧唱本,“昨天我给她打电话,问她奶奶的事,她支支吾吾的,还说‘忘了’,哪有这么巧的事?肯定是她搞的鬼!”
“不是她!”陈溪突然开口,她脸色好了些,却还是没力气,靠在阿吉怀里,“昨天姜湄姐姐打电话的时候,木偶的脸变了,是‘怪’在削她的记忆,不是她装的!”
“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王老头瞪了陈溪一眼,“说不定你们是一伙的,想把我们留在这儿当替死鬼!”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有人吵着要走,有人坚持要等姜湄,还有人指着苏九璃和林野,说他们是“引怪的人”。阿吉护着陈溪往后退,陆疤突然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带着威慑力:“吵解决不了问题。姜湄没来,要么是被‘怪’盯上了,要么是记忆被削得更严重,忘了约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刚才王老头说他枕边多了旧帕子,李姐说她女儿画脸谱,这些都是‘怪’的标记,你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它留下的‘病症’,只是你们没发现。”
陆疤说着,掀起自己的袖口——她手腕上有一道极淡的青色印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我昨天碰了戏楼里的旧戏台板,今天早上就发现了这个。你们自己看看,是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类似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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