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的指节死死抠着方向盘,掌心的冷汗混着女友林薇的哭腔往下滴。车窗外是血门紧闭的暗红色轮廓,引擎熄了三次火,每次重启都像在拽着他们往鬼气里再沉一寸。“不是说鬼要守规则吗?”林薇的声音发颤,手指指向倒车镜——镜里本该空无一人的后座,不知何时浮着两个半透明的人影,裙摆和衣角还滴着粘稠的黑血,“阿坤,他们、他们什么时候上来的?”
阿坤猛地推开车门,冷风裹着铁锈味灌进来的瞬间,他听见后座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回头时只看见林薇的指甲在车窗上抓出五道白痕,那两个鬼影正用冰冷的手指掐着她的脖颈,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青,喉咙里挤出的求救声像被掐断的收音机。“别碰她!”阿坤抄起路边的断木冲过去,可木头穿过鬼影的瞬间,他才惊觉自己连对抗的资格都没有——人类的一切动作,在厉鬼面前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林薇的身体软倒在后座时,阿坤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林野”两个字。他几乎是跌坐在地上接起电话,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林野哥,快救我!这里的鬼不守规则,阿薇她……”
“救不了。”林野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冷静得像淬了冰,“你先回答我,昨天从第七扇血门带出来的那半张‘规则纸’,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阿坤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确实藏了——第七扇血门的墙缝里嵌着半张泛黄的纸,上面写着“血门倒计时最后一日,鬼会转移仇恨目标,持有规则碎片者可暂避锋芒”,他没告诉任何人,想着万一主角团出事,自己手里还能留张底牌。可现在底牌没起效,反而引来了鬼影。“我……我只是想自保。”他强辩道。
“自保?”苏九璃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带着一丝冷笑,“你以为那是底牌?第八扇血门的提示早就写了,‘规则碎片是鬼的诱饵,持有之人会成为仇恨锚点’。你藏起碎片的那一刻,就把自己和林薇变成了鬼的优先猎杀目标——信里没写这个,是因为信本身就是‘推波助澜’的一部分。”
阿坤的后背瞬间爬满寒意。他终于想通了那些不对劲的地方:血门上的提示总少半句话,信里的规则每隔三小时就会多一行新字,甚至阿吉之前说“看见有人在血门后改规则”,他当时只当是阿吉吓傻了——原来真的有人在操纵这一切,不是鬼,是藏在规则背后的“人”,而自己,不过是被这盘棋利用的棋子。
“下午五点是血门关闭的最后时限,”林野的声音又响起来,“鬼的仇恨目标已经从你转移到我们身上了,但你手里的碎片还在引着鬼找你。现在往东边跑,能多活半小时。”
“半小时?”阿坤攥紧手机,指节发白,“林野哥,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你从来没说过真话。”林野的语气里没了温度,“你逃上车时,是不是把阿吉推给了追来的鬼?你以为我们没看见?”
电话那头的沉默像块巨石砸在阿坤心上。他确实推了——昨天从第六扇血门出来时,阿吉被鬼的指甲刮到了胳膊,他怕阿吉拖累自己,趁阿吉踉跄的瞬间推了他一把,看着他被鬼影围上才开车跑掉。现在想来,阿吉当时喊的“规则是假的”,恐怕不是胡话。
手机里传来苏九璃的补充:“信不是万能的,它只写对你有利的规则。比如它没告诉你,每扇血门的‘守关鬼’其实是前一个副本的死者,你推给鬼的阿吉,现在已经成了追在我们身后的五只鬼之一。”(阿吉没有死,只是为了骗他)
阿坤还想说什么,车胎突然被什么东西扎破,车身猛地倾斜。他抬头看见后视镜里,三只鬼影正趴在车顶上,腐烂的手抠着车窗边缘,另两只则堵在车头,其中一个穿着阿吉生前的蓝色外套,胸口还留着被鬼爪撕开的大洞。“阿吉……对不起……”阿坤连滚带爬地往东边跑,可脚像被灌了铅,身后的鬼气越来越近,冰冷的气息已经缠上了他的后颈。下午四点四十五分,阿坤的惨叫声在空旷的回廊里响起,随即被风吹得无影无踪——他到死都没看清,最后掐住他脖颈的鬼影,指甲上还沾着他藏起来的那半张规则纸的碎屑。
另一边的镜中回廊出口,林野正盯着手腕上的表,秒针每跳一下,周围的鬼气就重一分。苏九璃扶着脸色苍白的阿吉(他竟是被陆疤姐偷偷藏在回廊的储物间里,躲过了变成鬼的命运),目光紧盯着远处——五点整的钟声刚响,一辆漆成黑色的大巴车冲破雾霭驶来,车后跟着五只形态扭曲的鬼:穿蓝色外套的阿吉(假的,是被规则同化的厉鬼)、两个穿黑裙的女人、一个缺了半边脸的男人,还有陆疤姐的双胞胎妹妹陆瑶——她三天前没能逃出第四扇血门,现在成了最凶的那只鬼,指甲上还挂着陆疤姐昨天遗落的丝巾。
“快跑!”林野拽着苏九璃往前冲,阿吉跟在后面,腿还在打颤。陆疤姐原本跑在最后,陆瑶的鬼爪已经快抓到她的后心,她回头时正好对上妹妹空洞的眼窝,突然就停住了脚步:“瑶瑶,是姐姐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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