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基地的夜比尸油旅馆的油雾更沉。林野刚将青铜盒锁进储物柜,走廊的灯就开始“滋滋”频闪,冷白光忽明忽暗,映着墙面上泛黄的“副本存活榜”——从D级到S级,每栏名字后都打着红叉,唯有最顶端的S级栏,孤零零贴着张照片:男人穿洗得发白的冲锋衣,下颌线绷得紧,指尖夹着半截燃尽的烟,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照片边缘还沾着一丝暗红血痕。
“没睡?”苏九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攥着张折得死紧的牛皮纸,指节泛白。走廊灯又闪了下,林野看清她眼底的凝重,比在旅馆面对经理残魂时更甚。
“在看存活榜。”林野指了指顶端的照片,“这是谁?S级栏怎么只有他一个名字没打叉?”
苏九璃把牛皮纸递来,纸上是行力透纸背的字迹:“明日巳时,大厅聚,第八扇血门缺三人,你团算一个。落款:陆衍。”她抬手指向照片:“这就是陆衍,组织唯一闯过九次任务的人,也是十年里,唯一从S级副本‘血门连环阵’活着出来的。”
“九次?”林野猛地攥紧纸,指尖几乎戳破纸面,“组织规矩不是五次任务就能申请脱离吗?他为什么要耗到九次?还有第八扇血门——我翻遍规则手册,根本没提过这东西。”
苏九璃靠在墙上,声音压得极低,像怕被什么听见:“第八扇血门是‘血门阵’的最后一关,死亡率九成九。十年里有十三支队伍敢闯,最后只剩陆衍一个人爬出来,其他人要么被血门里的鬼撕成碎片,要么变成了‘门钉’,皮肤被剥下来钉在门楣上,永远困在里面。”
林野后背窜起寒意,想起尸油旅馆血门里的油线、沈玉苓母亲留下的血符:“他为什么找我们?我们只过了一次A等任务,连碰S级副本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控鬼钥。”苏九璃的目光锁在储物柜上,“陆衍从S级副本出来后,就一直在找‘血亲咒’的物件,控鬼钥的咒文和血符同源,他需要这东西破第八扇血门的阵。而且……”走廊灯突然灭了,应急灯泛着暗红,映得她脸色惨白,“他说,闯过第八扇血门,就能知道组织的真正目的,还能彻底摆脱任务,不用再被副本缠上。”
“彻底摆脱?”林野心动一瞬,又立刻沉下去,“死亡率快到百分之百的局,他凭什么保证我们能活?还有,他九次任务都活下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脱离,非要闯第八扇血门?”
苏九璃掏出半张偷抄的任务档案,纸边还沾着灰:“你看这个——他第九次任务记录里写着‘血门后有我要找的人,不闯第八扇,就再也见不到了’。没人知道他要找的是谁,但能让他赌命,肯定不一般。”
应急灯突然闪了下,墙上照片里的陆衍,指尖的烟像是动了动,眼神竟似往林野这边瞥了眼。林野猛地回头,照片还是原样,可那瞬间的诡异感,像针一样扎在心里。
“能拒绝吗?”林野问,想起阿吉攥着弹珠时的发抖,想起沈玉苓把血符贴在胸口的模样,“这风险太大,我们没必要拿命赌。”
苏九璃摇头,把档案纸递给他:“陆衍在组织权限极高,他邀请的队伍,没拒绝的余地。去年有支队伍推了他的邀约,第二天就被塞进D级副本‘婴骨房’,最后只剩一个人疯疯癫癫跑出来,嘴里反复喊‘血门要钉我了’,没撑过三天就咽了气。”
林野攥紧纸,指节发白。他突然想起大巴上辰辰说的“经理在找女儿的皮”,陆衍要找的人,会不会也成了血门里的鬼?第八扇血门的阵,又藏着怎样的狠局?
“先告诉阿吉他们。”林野把纸塞进口袋,走廊灯终于恢复正常,可照片里陆衍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明天去大厅看看,摸清他的底细再做打算。”
第二天巳时,林野三人走进大厅时,里面已坐了不少人。陆衍坐在中央长桌主位,和照片里一样,穿冲锋衣,夹着烟,指尖转着把匕首,刀柄上刻着道扭曲的血门纹路。他身边坐着两人:穿暗红旗袍的女人,手里攥着个绣满血门的荷包,是闯过六次任务的苏红;留着寸头的男人,肩上扛着把缠满红绳的桃木剑,是闯过七次任务的赵野,两人都是组织里出了名的“狠角色”。
角落的温阮抱着辰辰,小男孩怀里的布偶眼睛直勾勾盯着陆衍,小手指着他的匕首,声音软软的却透着诡异:“他的刀上有血味,还有好多人在哭,哭着说‘别钉我’。”
陆沉和顾明远站在窗边,低声交谈,陆沉的匕首转得飞快,眼神里满是警惕;沈玉苓和赵青禾坐在林野身边,沈玉苓怀里的血符突然发烫,红布上的纹路竟和陆衍刀柄上的图案慢慢重合,吓得她赶紧把符塞进衣襟。
“人到齐了。”陆衍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烟灰突然飘起来,凝成一道迷你血门的形状,“第八扇血门在‘血色古宅’副本,后天出发。进去后听我指挥,别乱碰门环——那是血门的‘眼’,碰了就会被鬼盯上,皮肤会慢慢变成门钉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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