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使府,大堂。
粮价的崩盘,让整个江州城一夜变天,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秦行长,粮价虽稳,但城外那数万流民,终究是心腹大患。”
史镜指着地图上江州城外那片密密麻麻的标记,神情凝重。
“如今每日施粥,耗费甚巨。长此以往,恐生惰性,于民心无益。”
一旁的唐游打了个哈欠,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
“依我看,不如直接将他们遣返原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咱们也能早点下班。”
“遣返?”
秦风嗤笑一声,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史大人说得对,施粥只能养出懒汉。”
“但唐兄,你让他们回哪去?家早就没了,地也荒了,回去啃树皮吗?”
秦风站起身,走到了地图前。
“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资源,而不是包袱。”
“他们缺的不是一口饭,是活下去的希望,是重新站起来的尊严。”
云舒的大眼睛眨了眨,小本本已经准备就绪:
“那祖师爷,您有什么好办法?”
秦风轻咳一声,背着手,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这不是我的办法。”
他一脸肃穆,“是候选者大人在京城时,便已为南方局势定下的第二步棋。”
史镜三人闻言,神情一凛,心中对那位候选者,敬畏又深了一层。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又成功给女魔头刷了一波KPI。)
(等回去了,加薪!必须加薪!)
秦风心里美滋滋,大手在地图上一挥,意气风发。
“传我将令,不,是传陛下旨意!”
“即日起,以官府名义,成立‘大夏江州建设工程队’!”
……
次日,江州城外。
数张巨大的告示,贴在了每一个施粥点的旁边。
无数灾民在识字之人的念诵下,浑浊的眼睛里,一点点亮起了光。
“招工?官府招工?”
“管饭!还给工钱?”
“疏通运河……开垦荒地……修城墙……这……这不是抓壮丁吧?”
但质疑声很快就被更响亮的欢呼所淹没。
与其像狗一样等着人施舍,不如靠自己的双手挣一口饱饭。
这不仅仅是生计,更是重新做人的尊严。
“我报名!我以前就是石匠!”
“俺也去!俺有一身力气!”
“我……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干点啥不?”
“告示上写了!男女老少都要!青壮年干重活,妇女老弱可以去后勤,洗衣做饭,编织草席,都有工钱拿!”
“天爷啊!朝廷真的没忘了我们!”
“陛下圣明!钦差大人是活菩萨啊!”
整个江州城外,彻底沸腾了。
不过短短数日,曾经死气沉沉、臭气熏天的难民营,变成了一个个热火朝天的巨大工地。
号子声、夯土声、锤打声此起彼伏,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秦风甚至无耻地将现代化的工程管理模式全盘照搬了过来。
分片包干,责任到人。
绩效考核,多劳多得。
设立流动红旗,每周评选劳动标兵,额外奖励一斤猪肉。
这套管理方式,极大地刺激了所有人的积极性。
云舒被秦风任命为“宣传总政委”,彻底解放了天性。
她拿着秦风的铜皮大喇叭,每天在各个工地上来回奔走。
用最朴实的大白话,讲述着“劳动最光荣”、“汗水灌溉新家园”的口号。
云舒还成立了“战地记者团”,专门采访那些脸上重新焕发笑容的灾民。
她的小本本上,写满了各种感人肺腑的真实故事,标题无一例外。
《我的偶像秦大人之灾民求生记》。
《我的偶像秦大人之基建狂魔》。
《我的偶像秦大人之南方崛起》。
摸鱼怪唐游也没能幸免,被秦风强行按上了“工地纪律纠察队总队长”的头衔。
他负责的,就是专门处理那些偷奸耍滑、打架斗殴的刺头。
手段简单粗暴,抓住就罚三天没饭吃,比任何说教都有用。
唐游虽然每天嘴上抱怨着“班味儿太重”、“想回地府办提前退休”。
但当他看着那一张张重新有了笑容的脸,巡逻的脚步也不自觉地快了几分,连腰间的酒葫芦都收了起来。
而史镜,看着眼前这副万众一心、热火朝天的景象,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在自己的玉册上,用无比郑重的笔迹写道:
“候选者,不循常理,然其所为,却暗合天道,直指人心。以工代赈,非赈灾,实为立心。”
“化万千流民为建设之力,变累赘为基石。此等手笔,非有大智慧、大魄力者不能为之。其道,远胜地府万年陈规。”
秦风则悠闲地坐在不远处的凉棚下,喝着新沏的茶,看着远处的工地。
“啧啧,这基建狂魔的DNA,真是刻在骨子里的啊。”
他嘴里嘀咕着。
“你看,这运河一通,南北商路就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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