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日高悬,灼烤着无垠草原,颉利抖了一下缰绳放马缓步前行。在他眼前,一座庞大又怪模怪样的毡帐矗立,宛如一座巍峨的毡毛堡垒。毡帐前的空地上,一柄巨大的太阳伞撑开,投下一片清凉阴影。伞下,一张小几搭配着几个矮墩,几上摆放着冒着热气的茶水,水汽袅袅升腾,在炽热空气中扭曲。
奔波许久的颉利可汗,此时只觉喉咙干渴如焚,急切间,尚未下马便欲直奔过去。就在他的坐骑前蹄刚刚扬起之时,一道寒芒裹挟着凛冽劲风,如闪电般呼啸而至。一杆长枪 “噗” 地一声,直直扎入颉利马前半米处的土地,枪身剧烈颤动,发出低沉而持续的 “嗡嗡” 声,似在宣泄着不满。
“何人胆敢惊扰我家公子!” 一声暴喝,如平地炸雷,滚滚灌入颉利可汗与他身后士兵们的耳中。与此同时,一道身影鬼魅般闪现,突兀地出现在颉利马前。只见此人双目圆睁,目光如炬,怒视着颉利,紧接着,大手一挥,稳稳抄起地上的铁枪,枪尖寒光闪烁,直逼颉利。
这猝不及防的变故,让颉利的战马受惊不已,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阵 “唏律律” 的长鸣,人立而起。马背上的颉利身体猛地一晃,险些被甩落。他身后的士兵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浑身一颤,胯下战马不受控制地后退两步,原本整齐有序的队伍瞬间陷入一阵骚乱,马蹄声、惊呼声交织在一起。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颉利可汗,顿时怒发冲冠,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他一边用力勒住缰绳,驱使战马后退,一边声嘶力竭地怒吼:“来人,把这狂徒拿下,乱刀剁了!”
“喂!你谁啊?这么嚣张?” 就在这时,一个戏谑的声音从毡帐中悠悠传出,带着几分调侃与质问,“你强闯我的地盘,还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剁了我的人!你好大的胆子!我的人可曾伤到你分毫?可曾不请自来闯进你的营帐?可曾骑马冲撞你的队伍?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反倒是你,” 话音未落,一位少年从帐篷中大步走出,满脸怒容,手中握着寒星,直指颉利可汗,“反倒是你,骑着马,带着兵,不请自来,耀武扬威,把这里搅得尘土漫天。你看看这茶水,还能喝吗?” 少年越说越激动,声音愈发高亢,脚步不停,步步紧逼,寒星指着颉利的脸,“我的人不过阻拦你一下,你就要杀人!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小爷我面前如此放肆?现在,立刻,马上,下马,道歉。”
颉利可汗竟被一个少年用笛子指着,还遭对方劈头盖脸地数落,他何时受过这般窝囊气,只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气得暴跳如雷,哇哇大叫:“气死我了!” 可一时之间,竟被堵得哑口无言,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恼羞成怒地吼道:“你小子又是何人?”
“哎!你这人怎如此蛮横无理!我们方才早已问过你,你非但不答,反倒来质问我们!你这般行径,岂止是不讲道理,简直毫无礼貌可言。” 文渊身后的青衣,得了文渊的暗示,立刻伶牙俐齿地回怼过去,“莫不是瞧我家公子年少,便想肆意欺负?你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对着个少年大喊大叫,也不嫌害臊。难不成还要冲我这个小女子叫嚷?你再叫一声,我即刻哭给你看。” 话音刚落,青衣便快步走到两个正要冲上来捆绑他们的突厥武士的坐骑中间,只见她双手随意抬起,“啪啪” 两声,轻轻拍在两匹马的头上。看似只是轻飘飘的两下,毫无劲道可言。然而,令人瞠目结舌的是,那两名武士的战马竟缓缓瘫倒在地,两个武士惊慌失措,狼狈地跳到一旁,身子摇晃了几下,好歹稳住了身形,没摔个狗啃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周围的突厥人脸色骤变,一片哗然。此时站在马前的青衣,满脸无辜,佯装迷惑地大声喊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是它们自己倒下的,我压根儿没使劲儿。再说我细胳膊细腿的也没那个本事啊!” 说罢,她迅速转身,眼眶泛红,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对着文渊哭诉道:“公子,真不是我,是他们的马太不中用,轻轻一拍就倒了。” 话到此处,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手指着那两名武士,兴奋地叫嚷起来:“我懂了,我懂了!他们这是在碰瓷,想讹诈我们呢!”
青衣这一番精湛的表演,直接把颉利可汗弄懵了,脑袋里一片混乱: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我此刻身在何处?我原本是来做什么的?那个大汉莫名出现,把本可汗吓了一跳,难道还不能处置他?这两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毛孩,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他们数落得晕头转向,还冒出个 “碰瓷”,这 “碰瓷” 究竟是个什么鬼,本可汗可从未听闻。不过后面那句 “讹诈” 倒是听懂了,可到底是谁在讹诈谁啊?
诸多疑问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颉利可汗一时间竟呆立当场,不知所措。就连他的护卫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头雾水,上前拿人吧,可汗未下令;全力保护可汗吧,眼前这些人似乎又没有动手的迹象,好像也没那个必要。现场气氛瞬间陷入诡异的僵持,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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