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衡倾尽心力打造的“焚城”烈焰喷射器,在战场上短暂地奏响了毁灭的凯歌。粘稠炽烈的特制燃烧剂如同来自九幽的怒火,附着在晶傀体表,疯狂地吞噬着那些灰白色的菌丝肌肉,灼烧着凹凸不平的暗灰色晶体甲壳。极高的温度使得空气都扭曲起来,焦臭混杂着晶体爆裂的噼啪声,以及晶傀首次发出的、令人心悸的痛苦嚎叫,构成了眼前这片炼狱景象的基调。
火焰暂时阻断了菌潮后续晶傀的涌出,为青禾将军和净雪卫创造了宝贵的战机。他们如同扑食的猛虎,冲入火海边缘,专门狙杀那些被烧得甲壳脆裂、行动踉跄的晶傀。青禾手中的巨剑每一次挥砍都势大力沉,精准地劈砍在晶傀身上的裂缝处,晶体碎片与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四处飞溅。在付出了数十名精锐士兵伤亡的代价后,冲过冰墙缺口的首批晶傀终于被尽数歼灭。
士兵们拄着武器,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甲胄的纹路滑落。他们望着眼前燃烧的晶傀残骸,眼中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恍惚和更深沉的疲惫。那火焰之外,灰白色的菌毯仍在蠕动,更多的脓包在鼓起、搏动,预示着下一波冲击随时可能到来。
“焚城”的燃料有限,喷射数次后便告罄,需要时间重新填充调配。而冰墙已然多处崩塌,噬秽蛊虫群几乎损失殆尽,药烟带也被彻底破坏。防线,事实上已经名存实亡。
林晚夕屹立在高台,玄色大氅的边缘被热风卷起,猎猎作响。她冷静地俯瞰着战场,心中飞速计算。依靠“焚城”和士兵用命,或许还能抵挡一两波,但代价将是难以承受的,且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些晶傀……必须找到更有效、更节省战力的方法来应对。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仔细扫过那些燃烧倒地的晶傀残骸。大多数晶傀在高温下扭曲碳化,但仍有少数几具因为冲得较前或被重点攻击,倒下时结构相对完整。
“墨衡,周太医,随我来!”林晚夕声音清冷,不容置疑。她身形一掠,已如一片轻羽般从高台落下,径直走向最近一具相对完好的晶傀尸体。青禾见状,立刻示意一队净雪卫跟上护卫,警惕地注视着火墙外的动静。
那晶傀即便已经“死亡”,依旧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和残余的热量。它体表的晶体甲壳多处龟裂,露出下面被烧得焦黑的菌丝组织。林晚夕面不改色,拔出腰间那柄华美短剑——此剑虽不擅劈砍,但足够锋利。她运起内力,剑尖精准地刺入晶傀胸口一处较大的甲壳裂缝,用力一撬!
“咔嚓”一声,一大块焦黑的晶体甲壳被撬开,露出了内部的结构。
众人屏息看去,只见那甲壳之下,并非想象中的完全由菌丝填充,而是在密集纠缠的、如同粗大血管般的灰白色菌索中央,镶嵌着一颗约莫婴儿拳头大小、呈不规则多面体状的暗红色晶核!
那晶核质地似乎与外层的晶体甲壳不同,更加深邃,隐隐透出一种邪异的微光,表面布满了细微的、如同呼吸般明灭的脉络。即使宿主已经“死亡”,它似乎仍残留着些许活性,微微搏动着。
“这是……?”周太医凑近前,强忍着不适仔细观察,“似是所有菌丝能量的汇聚之中枢?”
墨衡也瞪大了眼睛:“莫非……这便是驱动这怪物的核心?如同机关术中的‘机枢’?”
林晚夕用剑尖轻轻触碰那暗红色晶核,感受到一股阴冷、污秽、却又蕴含着庞大生命力的波动。她回想起之前战斗的细节:青禾巨剑劈砍甲壳裂缝,能伤及内部,但难以致命;长枪刺入菌丝组织,效果不佳;唯有床弩巨箭的强力冲击,有时能造成晶傀瞬间僵直倒地;而青禾那刺入眼窝的一剑,似乎是破坏了某种与这晶核连接的关键,才得以彻底终结它。
“或许,攻击其他部位,只是损其肢体,毁其外壳。”林晚夕缓缓开口,眸光锐利如刀,“唯有摧毁此物,方能真正灭杀晶傀!”
这个发现让周围众人精神一振!找到了可能的弱点!
但新的问题随之而来。这晶核深藏在厚实的晶体甲壳和坚韧菌丝之下,寻常刀剑难伤。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如何能每一次都精准地破开防御,击中这小小的核心?床弩威力巨大,但笨重迟缓,难以瞄准快速移动的晶傀,更别说精准打击核心了。高手如青禾,全力一击或可破甲毁核,但又能出手几次?晶傀的数量……可是无穷无尽啊!
“需要一种……更精准、更省力、能穿透防御直击核心的方法。”林晚夕喃喃自语,目光扫过周太医和他身后的药箱。
周太医闻言,若有所思。他迅速打开药箱,取出一个长条形的檀木盒,打开后,里面铺着锦缎,排列着数十枚长短不一、细如牛毛的银针。这些是他平日用来针灸治病、有时也用以验毒的工具。
“娘娘,您看此物……”周太医迟疑道,“银针虽细,但若以内力催动,专破罡气护体,穿透力极强。只是……对于这等怪物,恐难以造成足够伤害。”银针太细,即使刺入,相对于晶傀庞大的体型,也如同蚊蚋叮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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