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凡那句带着森然痞气的反问,如同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赵坤的脸上,也抽在所有围观弟子的心上。山谷入口的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只剩下赵坤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碎石从石壁滚落的簌簌声。
赵坤挣扎着从石壁凹陷处站直身体,嘴角的血迹刺目,双臂传来的剧痛和麻木感让他心头骇然,更让他屈辱欲狂的是呼凡那毫不掩饰的嘲讽目光!一个筑基小辈,竟敢如此!
“小畜生…你…噗!”赵坤怒火攻心,牵动内腑伤势,又是一口逆血喷出,脸色瞬间灰败了几分。他怨毒地盯着呼凡,眼神如同淬毒的毒蛇,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但双臂经脉被那股野蛮的劲力震得刺痛,灵力运转不畅,短时间内竟无法再发动有效的攻击。
他带来的那十几名内门弟子,此刻更是噤若寒蝉,面无人色。领头的大师兄被呼凡一个眼神扫过,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躲闪。一拳轰飞金丹长老的凶威,彻底碾碎了他们心中那点可怜的优越感和为虎作伥的勇气。
“呼凡!你竟敢以下犯上,重伤长老!此乃大逆不道!执法堂何在?还不将此獠拿下!”赵坤嘶声咆哮,试图用宗规压人。他身后的人群一阵骚动,几名穿着黑色执法服饰的弟子面露难色,看向枯木真人的方向,踌躇不前。拿下?拿下一个刚在众目睽睽之下硬撼金丹、肉身筑基的怪物?谁先上?
“够了!”
一声苍老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冷喝响起,如同暮鼓晨钟,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枯木真人一步踏出,挡在呼凡身前,浑浊的老眼扫过狼狈的赵坤和那群噤声的弟子,最后落在脸色变幻的执法弟子身上。
“赵坤,你身为传功长老,不问青红皂白,于灵池重地之外,悍然对刚刚为宗门立下大功的核心弟子出手,动用‘玄阴指’此等阴毒手段,意欲废其根基!究竟是谁以下犯上?是谁大逆不道?”枯木真人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带着元婴期修士特有的精神威压,让赵坤如坠冰窟,脸色由灰败转为惨白。
“枯木师兄!此子他…”赵坤还想争辩。
“闭嘴!”枯木真人毫不客气地打断,眼神锐利如鹰隼,“灵池消耗,乃弟子凭本事汲取,宗门早有明训!呼凡于核心区淬体筑基,引动灵池异象,此乃撼山宗体修一脉前所未有之盛事!其潜力之巨,堪称宗门未来柱石!你身为长老,不思提携后辈,反而因一己私怨,行此龌龊之事,欲毁我宗门根基!此事,老夫定当禀明掌教至尊与戒律院首座,严加查办!”
“枯木!你…你偏袒此子!”赵坤又惊又怒,枯木真人这顶帽子扣得又大又狠,真要捅到掌教和戒律院那里,他麻烦大了!
“老夫行事,只问宗门法度,不徇私情!”枯木真人冷冷道,随即不再看赵坤,转向那几个执法弟子,“尔等职责是维护宗门秩序,而非成为某些人公报私仇的爪牙!今日之事,是非曲直,自有掌教与戒律院定夺!还不退下!”
枯木真人元婴期的威压虽只泄露一丝,也绝非这些筑基期的执法弟子所能承受。几人如蒙大赦,连忙躬身行礼,迅速退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赵坤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枯木真人,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今天这脸是丢尽了,再纠缠下去,只会自取其辱。他怨毒无比地剜了呼凡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们走着瞧”,随即猛地一甩袖袍,对身后弟子低吼道:“我们走!”带着满腔愤恨和狼狈,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灰溜溜地挤出人群,迅速离去。
一场针对呼凡的狂风暴雨,竟被枯木真人三言两语,以雷霆之势暂时压下。
山谷入口的压抑气氛为之一松,但议论声却如同煮沸的开水般炸开了锅!
“嘶…枯木长老竟然如此力挺呼凡!”
“废话!肉身筑基啊!还是在核心区完成的!这潜力…宗门不保他保谁?”
“赵长老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脸都丢光了!”
“何止是铁板,简直是撞上了一头披着人皮的远古凶兽!筑基期一拳打飞金丹,你敢信?”
“人形凶兽…这称号,实至名归了!”
“以后在宗门里,见到这位爷,还是绕着走吧…”
无数道目光再次聚焦在呼凡身上,敬畏、羡慕、嫉妒、恐惧…交织在一起。经此一战,“人形凶兽”呼凡之名,将不再局限于外门大比,而是真正响彻整个撼山宗!
呼凡对着枯木真人的背影,郑重地抱拳一礼:“多谢长老主持公道。”他心中清楚,若非枯木真人及时出面,以雷霆之势镇住场面,今天即便自己能打退赵坤,后续的麻烦也绝对不小。元婴长老的威慑力,不是现在的他能抗衡的。
枯木真人转过身,脸上严厉的神色缓和了些许,看着呼凡,眼中带着一丝复杂,更多的是一种看到璞玉的期许:“不必谢我。宗门自有法度。你既已筑基,便不再是普通弟子。灵池之事,以及你今日展现的潜力,老夫会如实禀报。宗门自有安排。在此之前,安心修炼,莫要再惹事端。”他特意在“莫要再惹事端”上加重了语气,显然也清楚呼凡不是个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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