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摔落在一片怪石嶙峋、植被稀疏的荒芜山脉之中。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稀薄的灵气中混杂着一股淡淡的金属锈蚀和星辰尘埃的味道,与流焰之海的灼热、碎星裂隙的混乱截然不同,透着一股死寂与荒凉。这里,便是殿灵星痕所赠星图中标注的“陨星海”边缘地带。
林凡强忍着空间传送的余晕和身体的虚弱,第一时间撑起寂灭丹元护住周身,神识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扩散开来,警惕地探查着环境。山脉绵延,地势险峻,除了偶尔掠过的、以金属矿石为食的低阶“噬金鼠”外,并未发现强大的妖兽或修士气息,暂时安全。
“清雪,依依,梦泽,你们怎么样?”林凡收回神识,看向身旁三女。
墨清雪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清明,她挣扎着坐起,取出一颗丹药服下,轻声道:“无碍,只是心神损耗过度,调息几日便好。”她环顾四周,秀眉微蹙,“此地灵气稀薄驳杂,法则似乎也有些异常,需小心应对。”
柳依依和云梦泽也相继起身,虽狼狈,但伤势不重。柳依依感应着空气中稀薄的灵气,青岚剑气运转略显滞涩,显然此地环境对她木系功法有所压制。云梦泽则小脸发苦:“这里的灵气好难吸收啊,还有点……扎人?”
林凡点点头,他也有同感。陨星海据星图记载,是上古大战的最终战场之一,无数星辰在此崩灭,法则混乱,空间脆弱,灵气中蕴含着各种狂暴的星辰辐射和寂灭死气,极不适合修炼和生存。但也正因如此,此地遗落了无数星辰残骸和上古宝物,吸引着亡命之徒前来探险,鱼龙混杂,危机四伏。
“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恢复伤势,再从长计议。”林凡沉声道。当务之急是恢复状态,在这等险地,没有实力寸步难行。
四人寻了一处背风的巨大岩石裂缝,林凡布下简单的隐匿和防御阵法,暂时安顿下来。他取出所剩无几的灵石和丹药分给三女,自己则主要依靠《万劫不灭经》汲取空气中稀薄却精纯的寂灭死气来恢复,效果反而比吸收驳杂灵气更好。
数日调息,四人状态基本恢复。林凡的修为稳固在金丹中期,对“寂灭星辰指”的领悟更深一层,虽无法轻易施展,但指尖凝聚的那丝寂灭之意已可收发由心,成为一记杀手锏。墨清雪阵法造诣似乎因参悟巡天殿残阵而有所精进。柳依依和云梦泽也适应了环境,实力略有提升。
“我们的灵石和丹药所剩无几,必须尽快补充。”林凡清点着几乎见底的储物袋,眉头紧锁。在陨星海这种地方,没有资源等同于死亡。他看向墨清雪,“清雪,殿灵所赠星图,可有关于此地具体势力或聚集点的标注?”
墨清雪取出那幅烙印在识海中的残缺星图,仔细感应片刻,指向某个方位:“据此地向东约三万里,有一处名为‘碎星集’的小型坊市,是星图中标注的、陨星海外围少数几个相对安全的交易点之一,由几个本地小势力和散修共同维持。”
“碎星集……”林凡沉吟。坊市意味着情报和资源,也意味着纷争与危险。“好,我们就去碎星集。不过,需改换形貌,隐匿气息,谨慎行事。”
他取出得自烬流宗和血刃团的一些杂物,有普通的衣物、面具以及几种低阶的易容丹。四人稍作改扮,收敛气息,林凡将修为压制在金丹初期,三女则维持在筑基中期水准,看起来就像是一支普通的、前来陨星海碰运气的散修小队。
准备妥当,林凡祭出那艘破损严重的“隼”级星舟。星舟在之前的逃亡中受损极重,动力不足,隐匿阵法失效,只能勉强代步。四人登上星舟,朝着东方小心翼翼驶去。
航行途中,陨星海的荒凉与危险逐渐显现。虚空中漂浮着巨大的星辰残骸,有些依旧燃烧着不灭的火焰,有些则散发着诡异的辐射和力场,星舟不得不绕行。偶尔能看到其他修士的遁光或星舟,彼此都警惕地保持距离,甚至有人远远窥探,感受到林凡刻意流露的金丹气息后,才悻悻退去。
一日后,前方出现一片由无数破碎星舰和陨石搭建而成的、杂乱无章的庞大聚集区,正是“碎星集”。坊市没有城墙,只有简陋的阵法光幕笼罩,入口处有数名气息彪悍的筑基修士把守,收取入城费用。
林凡缴纳了四块下品灵石,驾着破旧的星舟缓缓驶入坊市。一进入光幕,喧嚣嘈杂的声浪扑面而来。街道狭窄肮脏,两旁是歪歪扭扭的石屋、帐篷甚至直接利用星舰残骸改造的店铺。修士形形色色,大多面带风霜,眼神警惕,修为从炼气到金丹不等,甚至能感受到几股隐晦的元婴气息。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汗臭、劣质丹药和金属熔炼的混合气味。
林凡四人低调地走在人群中,神识悄然扫过,收集着信息。坊市内交易的东西五花八门:各种奇特的矿石、妖兽材料、残缺法器、来历不明的玉简,甚至还有被禁锢的奴隶修士。叫卖声、争吵声、打斗声不绝于耳,秩序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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