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四人重重摔落在冰冷坚硬的金属地面上,剧烈的空间传送带来的眩晕感和撕裂感尚未完全消退。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带着古老尘埃气息的星辰灵气,与碎星裂隙的狂暴混乱截然不同,反而有一种令人心神宁静的厚重感。
“清雪!依依!梦泽!你们怎么样?”林凡强忍不适,第一时间查看同伴状况。墨清雪在他怀中依旧昏迷,但气息平稳,只是心神透支过度。柳依依和云梦泽相互搀扶着站起,虽然脸色苍白,衣衫凌乱,但并无大碍。
“林大哥,我们没事。这是……哪里?”柳依依环顾四周,美眸中充满惊疑。这座破败却宏伟的殿堂,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古老威压。
云梦泽也小脸发白,紧紧抓着柳依依的衣袖:“这里的感觉……好奇怪,好像……很神圣,又很悲伤。”
林凡将墨清雪小心平放在地,取出一颗安神丹药喂她服下,这才站起身,凝重地打量起周围环境。
殿堂极其广阔,穹顶高远,虽已残破,依稀可见日月星辰的浮雕痕迹。巨大的暗金色廊柱支撑天地,柱身刻满了流转的星轨和难以辨认的古老符文,许多已经磨损黯淡。地面铺就的是一种非金非玉的黑色石板,光滑如镜,倒映着残破的穹顶,更显寂寥。四周墙壁上,巨大的壁画虽已斑驳脱落,但仍能辨认出星辰巡天、神魔征战、万物生灭的宏大场景,充满了苍凉与悲壮的气息。
整座殿堂空无一物,只有岁月留下的尘埃和寂静。但在那寂静深处,林凡敏锐地感知到一丝极其微弱、却坚韧不朽的意志残留,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陨落的哀伤。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殿堂最深处。那里,有一座高出地面数丈的九层玉台,玉台顶端,矗立着一尊高达十丈的雕像。雕像是一名身着星辰道袍、面容模糊却气质恢弘的老者,他微微仰头,左手托着一方残破的星盘,右手虚指苍穹,仿佛在推演宇宙玄机,又似在质问苍天。尽管雕像布满裂痕,甚至缺失了部分手臂,但那睥睨星海、执掌法则的气度,却穿越万古时光,扑面而来!
“这雕像……”林凡心脏狂跳,呼吸都为之凝滞。这老者的气质,与他辰光珠中辰一的虚影,以及《万劫不灭经》传承中蕴含的那丝至高意境,何其相似!甚至,他怀中的辰光珠和净火令,在此刻都传来了微弱的共鸣与……孺慕之情?
“这里……难道是辰殿的一处遗迹?!”一个惊人的念头在林凡心中炸开!星隐楼主曾言辰殿踪迹缥缈,难道他们阴差阳错,竟通过那星枢阁的古传送阵,来到了与辰殿密切相关之地?
他快步走向玉台,越是靠近,那股同源的气息越是清晰。玉台由一种温润的星辰白玉砌成,台阶上刻满了更加复杂深奥的周天星斗图谱。当他踏上第一级台阶时,怀中的辰光珠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星辉,自动悬浮而出,洒下柔和光辉,将林凡笼罩。净火令也微微震颤,散发净化白光。
嗡——!
仿佛触动了某种机制,整个沉寂的殿堂微微震动起来!玉台之上的老者雕像,那残破的星盘中,一点微光缓缓亮起,如同沉睡万古的星辰再次睁开了眼睛。同时,一道温和、苍老、带着无尽沧桑与疲惫的意念波动,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流入林凡的识海:
“后来者……身负辰光,心怀净火……可是……辰殿薪传?”
这意念并非声音,而是一种直接的精神交流,充满了审视与……一丝微不可察的期待。
林凡心神剧震,强压下激动,以神识恭敬回应:“晚辈林凡,机缘巧合得辰光珠认主,承《万劫不灭经》,受净世莲火指引,追寻辰殿踪迹,对抗归墟之劫。误入此地,惊扰前辈安眠,望请恕罪。”
他坦诚相告,同时将自身寂灭丹元与辰光珠、净火令的气息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那意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仔细感知。良久,一声悠长的叹息在林凡识海中响起:“万载悠悠,沧海桑田……终是等到了……一丝星火……”
“此地乃‘巡天殿’残迹,吾乃殿灵‘星痕’一缕执念所化……”意念缓缓道来,带着无尽的悲凉,“上古末年,归墟骤临,噬尊破封,星宫崩毁,辰殿亦遭大劫……主上辰一,为护星空火种,携辰光珠与部分传承,引强敌于域外,生死不明……巡天殿于此役中破碎沉沦,吾之本体亦随之湮灭,仅余此念,依托残阵苟存,等待有缘……”
林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星宫!辰殿!辰一前辈!噬尊(归墟之心)!这些传说中的名号,此刻从殿灵口中得到证实,让他对上古那场浩劫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同时也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
“前辈,辰一前辈他……”林凡急切问道。
“主上行踪,吾亦不知……或许已陨落,或许被困某处……”殿灵意念黯然,“然辰光珠既认你为主,净火亦随你身,便是因果注定。归墟之劫未消,噬尊之力日益侵蚀星空,尔等所见流焰之海,不过其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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