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三字,如同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这片原本杀气腾腾的虚空,骤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凝滞。
雪清瑶美眸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玉虚宫,那是人族修真界中最为超然物外的古老势力之一,传说其传承源自上古道统,门人弟子稀少,但个个修为高深,极少插手星域纷争。他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片偏僻的星域交界处?是巧合,还是别有目的?
后方那三艘紧追不舍的黑色飞梭,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猛地刹停在原地,攻击也瞬间停止。飞梭之内,隐约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和惊惧的低语。显然,玉虚宫的名头,对他们有着极大的震慑力。
那艘青铜楼船静静地悬浮着,船首的玄龟图腾仿佛活物,散发着厚重苍茫的气息。船楼上,一名身着月白道袍、头戴莲花冠、面容清癯的中年道士负手而立,他目光平和,气息内敛,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与周围天地融为一体的感觉。他便是自称为“清尘”的道人。
清尘道人的目光先是扫过那三艘黑色飞梭,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对那上面的阴寒气息颇为不喜。随后,他的视线落在雪清瑶那破损的星梭和她苍白如纸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星辉黯淡,神魂受创,道友伤势不轻。”清尘道人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若信得过贫道,可移步楼船暂歇。此地之事,贫道或可代为斡旋。”
雪清瑶心中急速权衡。玉虚宫名声虽好,但毕竟来历不明。可眼下她已是强弩之末,若拒绝,且不说身后追兵,光是伤势就可能让她撑不了多久。而接受邀请,至少暂时脱离了被围攻的绝境。
她看了一眼那三艘如同毒蛇般蛰伏的黑色飞梭,又感受了一下清尘道人那中正平和、不带丝毫邪气的气息,心中有了决断。
“如此,便叨扰道长了。”雪清瑶强撑着行礼,操控着残破的星梭,缓缓向青铜楼船靠拢。
看到雪清瑶的动作,那三艘黑色飞梭中,为首的一艘内传出一个经过处理的、沙哑扭曲的声音:“玉虚宫的道友,此乃我等与星族的私人恩怨,还请行个方便,莫要插手!”
清尘道人目光淡然望去,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贫道途经此地,见尔等以众凌寡,追杀一位身受重伤的女修,于理不合。况且,这位星族道友与贫道有缘,此事,贫道管了。”
“你!”那沙哑声音一窒,显然没料到清尘道人如此强硬。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带着浓浓的不甘与忌惮,厉声道:“好!好一个玉虚宫!今日之事,我等记下了!走!”
话音落下,三艘黑色飞梭毫不拖泥带水,瞬间调转方向,化作三道黑芒,朝着来时的虚空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对方退走得如此干脆,反而让雪清瑶心中更加警惕。他们显然极其畏惧玉虚宫,甚至不敢多做纠缠。这清尘道人的实力,恐怕远超她的想象。
此时,她的星梭也已靠拢楼船。两名道童模样的少年从船上放下舷梯,恭敬地请她登船。
踏上青铜楼船的甲板,雪清瑶立刻感受到一股精纯温和的灵气包裹全身,让她体内的伤势都似乎缓和了一丝。这楼船本身,就是一件了不得的洞天法宝。
“道友请随我来。”清尘道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雪清瑶进入船楼内部的一间静室。静室布置简洁,只有几个蒲团和一个香案,空气中弥漫着宁神静气的檀香。
“多谢道长援手之恩。”雪清瑶再次郑重道谢,随即服下几颗疗伤丹药,盘膝坐下,抓紧时间调息。
清尘道人并未打扰,只是在一旁的蒲团上坐下,静静等待。
约莫一炷香后,雪清瑶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伤势暂时稳定下来。她睁开眼,看向清尘道人,直接问道:“道长出手相助,晚辈感激不尽。只是不知,道长为何会恰好途经此地?”
她不相信世上有如此巧合之事。
清尘道人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有此一问:“贫道并非恰好途经。乃是奉师门之命,前来接引一位与我有缘之人。”
“有缘之人?”雪清瑶蹙眉。
“正是。”清尘道人目光深邃,看着雪清瑶,“或者说,是与道友身上那枚即将觉醒的‘星神烙印’有缘。”
星神烙印!
雪清瑶心中剧震!这是星族最高机密之一,就连许多星族长老都未必知晓其详,这位玉虚宫的道士如何得知?!
看到雪清瑶瞬间戒备起来的眼神,清尘道人摆了摆手:“道友不必紧张。玉虚宫传承久远,知晓一些上古秘辛并不为奇。星神烙印关乎寂灭星墟封印,亦关乎此方星域气运,我玉虚宫虽超然物外,却也不能坐视星域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他顿了顿,继续道:“贫道此行,一是接引,二是提醒。暗星殿主‘星陨’之事,我玉虚宫已知晓其来龙去脉。其‘噬星末日’计划,已到了关键时刻。他不仅需要噬星神体作为钥匙,更需要星神烙印作为引子,才能彻底打开并掌控寂灭星墟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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