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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这个沦为废墟的地下室，被一种粘稠得令人窒息的死寂灌满。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一丝利刃划破虚空后留下的焦灼气息。
灶门炭治郎的身体僵硬如石。
他张着嘴，赤红色的眼眸失去了焦点，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缓步收刀的银发背影。
结束了？
那两个气息诡异到让他汗毛倒竖的恶鬼，从破顶而入，到化为飞灰。
整个过程，似乎连一个完整的呼吸都不到。
炭治郎的喉咙干涩地滚动了一下。
他想起了自己面对沼泽鬼的死斗，想起了在藤袭山被手鬼逼入绝境的无力。
那些他拼尽性命才能战胜的敌人，与刚才那两个鬼相比，连提鞋都不配。
而那两个在他看来强大到令人窒息的鬼，在晓月桐面前，却像是被随手碾死的虫子。
天堑。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残酷地，认识到了这个词的重量。
那是一道横亘在他与晓月桐之间，光是凝望，就足以让灵魂坠落的深渊。
他曾天真地以为，只要拼命，总有一天能追上那个背影。
现在他懂了。
那不是差距。
那是不同次元的碾压。
一股冰冷的无力感，缓缓没过他的头顶。
“愈史郎。”
一道平静的声音，切开了这片死寂。
晓月桐转过身，那股修罗般的气场已然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又变回了那个神情淡漠，对周遭一切都有些漫不经心的银发少年。
他的目光落在愈史郎身上。
“愣着做什么。”
“收集血液。”
“这两个，虽然弱了点，但好歹是无惨的直属部下，血液对珠世小姐的研究有用。”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猛然惊醒。
愈史郎一个激灵，残存的敬畏瞬间化为狂热的行动力，他冲向矢琶羽和朱纱丸消散的地方，拿出特制的采血管，小心翼翼地收集着残血。
珠世走了过来，她美丽的脸庞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我从未见过您这样凌厉的剑士，您是……柱吗？”
晓月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恶趣味的弧度。
“不。”
“我是最低级的，癸级剑士。”
珠世愣住了。
晓月桐的视线越过她，落在了依旧僵在原地的炭治郎身上。
“你的表情，很难看。”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
“在绝望？”
炭治郎的身体猛地一颤，被那双金瞳注视着，他感觉自己内心的所有想法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羞愧与不甘涌上心头。
“我……我只是……”
“只是觉得自己太弱了。”晓月桐替他说完，语气冰冷得像在陈述一块石头的重量。
他迈步，走到炭治郎面前。
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炭治郎全身肌肉下意识绷紧。
“弱，不是你的错。”
晓月桐的语气依旧平淡。
“但因为见识到强大，就心生绝望，连追赶的勇气都丧失。”
“那才是真正的，无可救药。”
这几句话，像刀子一样，狠狠扎进炭治郎的心脏。
绝望？放弃？
不！
他想起了死去的家人，想起了变成鬼的妹妹，想起了自己浴血立下的誓言！
他怎么可以在这里停下！
炭治郎猛地抬头，赤红色的眼眸中，那层名为“绝望”的冰，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重新燃起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炽烈的火焰！
“我不会放弃！”
他对着晓月桐，几乎是嘶吼出这句话。
“我绝对不会放弃！”
“我会变强！强到足以斩下鬼舞辻无惨的头颅！强到……能亲手保护祢豆子！”
看着那双重新燃烧的眼睛，晓月桐嘴角那抹极淡的弧度，一闪而逝。
这才对。
这才是那个能创造奇迹的少年，该有的眼神。
“很好。”
晓月桐点头认可。
随即，他话锋一转，用更冰冷的现实将炭治郎打回原形。
“但你现在的呼吸，很浅，力发于喉，而非肺腑。”
“你的步法，很乱，空有蛮力，却不知如何借大地之力。”
“你所谓的‘水之呼吸’，只是模仿其形，连‘柔韧’与‘连绵’的精髓，万分之一都未曾触碰到。”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剖开炭治郎的弱点，让他无地自容。
“回去，从挥刀开始练。”
“吹破葫芦，全神贯注。”
“什么时候，你能二十四小时维持全集中呼吸，再来谈‘变强’这两个字。”
说完，晓月桐不再理他，转身走向那个一直乖乖蹲在角落的祢豆子。
他蹲下身，伸出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轻轻揉了揉祢豆子的小脑袋。
那双粉色的眼眸，纯净如水晶，她歪着头，用脸颊蹭了蹭晓月桐温热的手掌。
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她。
她只是单纯地能感觉到，这个有着银色头发，金色眼瞳的人，不会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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