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屋敷宅邸的会议结束,但压抑的气氛并未散去。
众柱立于庭院,无人言语。
天边的夕阳,将云层烧成一片凝固的血海。
晓月桐站在石阶上,静静看着。
“桐先生。”
炼狱杏寿郎的声音洪亮,试图驱散这片死寂。
“主公大人刚才的话,你早就料到了,对吧?”
晓月桐没有回头。
“总攻,快则三天,慢则一周。”
“哈哈哈!那正好!”杏寿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骨节发出爆鸣,“这半个月可没白练!我感觉力量都快满溢出来了!”
“你的伤?”
“痊愈!蝴蝶小姐的医术堪称神技!”杏寿郎扭了扭肩膀,确认毫无滞涩,“说到底,桐,我欠你一条命。”
“这句话,别让我听到第二遍。”
晓月桐终于转过身,那双金色的眼瞳里映着杏寿郎灿烂的脸。
“用你这条命,活到最后,亲自来看我。”
杏寿郎怔住,随即爆发出更盛大的笑声。
“好!一言为定!”
“喂喂,你们两个大男人,别在这里说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啊!”
宇髄天元华丽登场,双臂张开,一手搭上一个。
“决战在即,不该做些更华丽的事吗?比如……”
“比如什么?”
不死川实弥冷着脸走来,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当然是去我那儿,吃一顿华丽到极致的大餐!”宇髄天元理直气壮,“我那三个老婆的手艺,可是——”
“不去。”不死川实弥斩钉截铁。
“哈?!为什么!”
“你很吵。”
“你这家伙……!”
“怎样?”不死川实弥眼锋一厉。
眼看风与音又要交锋,一道沉重的声音压下了所有杂音。
“够了。”
悲鸣屿行冥巨大的身影挡在两人中间。
“南无阿弥陀佛,战前内讧,实为不智。”
“切。”不死川扭过头。
“哼,本天神不与你这等无趣之人计较。”宇髄也甩开头。
晓月桐看着这鲜活的一幕,紧绷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
这样才对。
这才是活着的人该有的样子。
“那个……”
甘露寺蜜璃怯生生地举手,脸颊微红。
“我……我可以去天元先生家吗?想、想学习一下三位夫人的厨艺……”
“当然!”宇髄天元眼睛一亮,“蜜璃你肯来,她们一定会华丽地高兴坏的!”
“那么,就这么定了!”杏寿郎高声宣布,“今晚,全员去天元家聚餐!就当是决战前的最后狂欢!”
“主公大人那边……”富冈义勇难得地表达了迟疑。
“我已请示过。”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主公大人说,让我们养精蓄锐,好好休息。”
“那还等什么!出发!”
在宇髄天元的张罗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音柱宅邸走去。
晓月桐落在最后。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前方那些坚实的背影。
杏寿郎的笑,宇髄的炫耀,不死川的低骂,甘露寺的期待,伊黑的守护,悲鸣屿的沉稳。
这些……
一个都不能少。
他都要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桐先生,在想什么?”
时透无一郎不知何时与他并肩,那双清澈的眸子,安静地映出他的侧脸。
“没什么。”
“骗人。”无一郎的语气很平淡,“你刚才的眼神,很像师父。”
晓月桐一顿。
“是吗?”
“嗯。”无一郎点头,“像是在看一群……需要守护的,很重要的东西。”
他沉默了一瞬,再次开口。
“桐先生,我有一个问题。”
“问。”
“你所看到的那个‘未来’……”
无一郎仰起头,看着被晚霞彻底吞噬的天空。
“在那个未来里,我是怎么死的?”
晓月桐的脚步,停了。
他侧过头,对上那双剔透如琉璃的眼睛。
这双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求证。
“你真的想知道?”
“嗯。”
晓月桐沉默了几秒,声音压得很低。
“你死在了上弦之一,黑死牟的刀下。”
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为了给同伴创造机会,你用自己的身体和刀,将敌人钉死在原地,最后失血过多而亡。”
“死的时候,你只有十四岁。”
无一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握刀的手。
“……那个敌人,最后被斩杀了吗?”
“斩杀了。”
“那就好。”
无一郎笑了。
那笑容干净澄澈,像雨后的天空,不带一丝阴霾。
“这样的死法,有它自己的意义。”
“你不怕?”
“怕。”无一郎坦诚地点头,“很怕。哥哥的愿望,我还没有完全实现。”
他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但是,比起死亡,我更怕失去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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