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第一缕微光,穿透支离破碎的屋檐,为满目疮痍的锻刀村镀上了一层金边。
空气中,血腥、焦土与寒霜的气味纠缠不散。
晓月桐的左手扶着甘露寺蜜璃,右手搭在时透无一郎的肩上。
两个刚刚点亮斑纹、斩杀上弦的天才柱,此刻身体软得像面条,几乎将全部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好饿……”
甘露尸蜜璃有气无力地呢喃,声音轻得像猫叫。
“感觉……能吃掉一整头牛……”
旁边的时透无一郎脸色苍白,却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了高度赞同。
“肚子在烧。”
晓月桐看着他们俩,斑纹觉醒的代价,是身体机能的超负荷运转,此刻正疯狂索取着能量。
“村子的仓库应该还有存粮,我去找。”
“等等!”
甘露寺蜜璃忽然攥紧了他的衣袖,脸颊泛起不正常的酡红,不知是脱力还是羞赧。
她仰头望着晓月桐,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倒映着他被晨光勾勒的侧脸。
“桐君……刚才……”
“嗯?”
“就是……你说‘你们全部都得死’的时候……”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
“……好厉害。”
时透无一郎瞥了她一眼,难得地开口吐槽。
“蜜璃姐姐,你关注的地方,是不是不太对?”
“哪里不对了!”
甘露寺蜜璃瞬间鼓起了脸颊,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桐君刚才,就是战神!那种霸气,那种眼神,还有……”
“还有什么?”晓月桐饶有兴致地追问。
“还有那种……回身保护我们的样子!”
少女的眼睛亮得惊人。
“明明可以自己走的,却把我们都护在了身后……”
晓月桐闻言,动作顿了一下。
温柔?
“桐君。”
时透无一郎的声音忽然响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清晰。
“谢谢你。”
晓月桐看向他。
“为那句话。”
少年的眼眶微微发红,那片驱散了所有迷雾的清澈瞳孔里,映出了某种名为“记忆”的倒影。
“是你,让我想起了哥哥……想起了‘无’的真正含义。”
如果没有那句当头棒喝,他可能已经死在玉壶的“艺术”之下,永远沉沦在无尽的迷茫里。
晓月桐心中某个角落被轻轻触动。
这就是……亲手改写悲剧的实感吗?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活生生、气息尚存的同伴,所有疲惫与厮杀的代价,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意义。
“行了,别煽情。”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语气恢复了平淡。
“先填饱肚子,不然鬼杀队史上就要出现第一批饿死的柱了。”
三人朝着村子深处,蹒跚走去。
路上,甘露寺蜜璃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晓月桐背后的那杆长枪上。
“说起来,桐君的刀呢?从战斗开始,就一直在用枪。”
“刀在修复。”晓月桐的回答言简意赅,“坏了。”
话音刚落。
时透无一郎和甘露寺蜜璃的脚步,同时僵住。
两人猛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骇然。
坏了?
那岂不是说……
“桐君……”时透无一郎的声音干涩,“你刚才……是在没有主武器的情况下,一个人……压制了上弦之二,还顺便指挥我斩杀了上弦之五?”
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
甘露寺蜜璃的小嘴张成了“O”形,大脑一片空白。
那可是上弦!
数百年来,让无数柱饮恨殒命的、噩梦般的上弦!
“准确说,没有主副武器之分,而且只是重创了上弦二。”晓月桐纠正道。
这纠正有任何意义吗?!
“桐君!”甘露寺蜜璃激动得挥了挥拳头,又因脱力而软了下去,“你可是我的同伴啊!同伴这么厉害,我超级骄傲的!”
时透无一郎在一旁,用一种审视怪物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晓月桐。
他自己觉醒了斑纹,拼尽全力,才在晓月桐的提点下勉强斩杀了玉壶。
而这个男人,是在没有刀,同时面对两个上弦的情况下,做到的。
不,他甚至还有余力,去吼醒自己。
这个男人……他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别那么看我。”晓月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我也有极限。”
“那桐君的极限……”甘露寺蜜璃脱口而出。
晓月桐停下脚步,认真思索了片刻。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无尽体魄】的增幅、呼吸法的熟练度、以及对上弦情报的掌握。
最后,他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这个动作,却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让两人心惊肉跳。
他没有否认自己还有余力。
他只是……懒得去解释自己的极限有多么深不可测。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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