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窝座的理智,在那句“凭什么要听你的”之后,彻底断线。
那双镌刻着“叁”字的金色瞳孔中,属于武道家的澄澈探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被烈火灼烧的暴怒。
他所信奉的一切,他用数百年时间构筑的武学殿堂,在这一刻,被晓月桐用最轻蔑、最无所谓的方式,一脚踹得粉碎。
什么公平对决?
什么强者尊严?
对方根本不在乎!
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需要被清除的障碍物,一个待宰的猎物!
嗡……
以猗窝座为中心的“破坏杀·罗针”雪花阵图,发出不稳定的蜂鸣,光芒忽明忽暗。
他的心乱了。
斗气,也乱了。
“很好。”
晓月桐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像铁匠在淬炼一块烧红的废铁。
“杏寿郎,你看,当一个人的情绪压过理智,他的力量就会变得空洞,招式充满破绽。”
“他的‘罗针’,现在只是一张废纸。”
“你……!”
猗窝座猛地抬头,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身上的蓝色罪人刺青,活物般扭曲蠕动,散发出比之前浓烈数倍的不祥气息。
“闭嘴!!”
轰!
猗窝座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脚下的地面炸开一个深坑。
他放弃了任何试探,以最纯粹的暴力,最直接的杀意,笔直地冲向那个不断用言语亵渎他尊严的男人!
破坏杀·灭式!
他将全身的力量汇于双拳,身形化作一道粉色的死亡闪电,誓要将晓月桐连同他那张该死的嘴一起,彻底轰成肉泥!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晓月桐甚至没有抬起他的刀。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金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猗窝座极速放大的身影。
“杏寿郎。”
他轻声开口。
“嗯姆!”
一个响亮的、充满信任的回应,在他身前炸响。
炼狱杏寿郎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苏醒的火山,瞬间挡在了晓月桐面前。
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用盛大狂暴的火焰去硬撼。
而是严格遵从着晓月桐刚才的教导。
收敛斗气。
压缩火焰。
“炎之呼吸……”
他的声音沉稳,手中的日轮刀上,那原本熊熊燃烧的烈焰,被极限压缩,化为一道缠绕在刀身上的、琉璃般赤红的凝练刀光。
“贰之型·炎天升腾!”
没有惊天动地的咆哮,没有席卷八方的热浪。
只有一道自下而上,精准无比的上撩斩击!
叮——!!!
一声刺耳到让耳膜剧痛的巨响!
猗窝座那足以崩裂山岩的重拳,与杏寿郎那看似内敛的刀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一圈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轰然炸开!
猗窝座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他预想中摧枯拉朽的画面没有出现。
他的拳头,被稳稳地架住了!
那柄刀上传来的力量,凝练、集中,如同火山深处最核心的岩浆,不仅挡住了他的冲击,更有一股灼热的穿透力,让他拳骨剧痛!
“怎么……可能?!”
猗窝座失声。
这一刀的威力,远胜之前!可他感知到的斗气,却比之前弱了不止一个档次!
“漂亮。”
晓月桐的声音从杏寿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赞许。
“斗气不是越强越好,而是越‘纯’越好。杏寿郎,你是个天才。”
“嗯姆!多亏了你的指点,桐!”杏寿郎豪迈一笑,手臂肌肉贲张,竟硬生生将猗窝座的拳头顶了回去!
这番对话,彻底点燃了猗窝座最后的理智。
“啊啊啊啊啊——!!!”
他疯狂地咆哮起来,另一只手化作无数残影,对着杏寿郎的门面疯狂轰击!
破坏杀·乱式!
这一次,是零距离的爆发!
远处,我妻善逸抱着脑袋,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这不对!这根本不对!!”
他抓着炭治郎的衣领,眼泪鼻涕一起流。
“炼狱先生那么正直的人!怎么能学那个银毛的坏蛋,用那么‘省钱’的方式打架啊!会变坏的!一定会变坏的!”
“吵死了!弱鸡!”伊之助一记头槌撞在善逸的后背上,野猪头套下的双眼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俺看懂了!大嗓门的,变强了!火变小了,但是……更烫了!更有劲了!”
灶门炭治郎的嗅觉,已经快要被战场上那复杂到极致的气味撑爆了。
猗窝座的“愤怒”之味,已经浓烈到发黑,其中混杂着“迷茫”与“屈辱”。
而炼狱先生的“热情”之味,变得更加纯粹,仿佛一块被千锤百炼的钢铁。
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晓月桐先生。
他身上那股冰冷的“杀意”之味,居然和炼狱先生那股炽热的“信赖”之味,完美地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全新的、坚不可摧的“同盟”之味!
他们,就像一个人。
战场上,面对猗窝座狂风骤雨般的乱拳,杏寿郎守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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