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为刃破宿秽
星穹漩涡核心散发的温润四色光晕,如同生命母河的潮汐,轻柔地拂过墨砚与青蒿残破的身躯。光晕所及之处,魂海撕裂的剧痛被抚平,晶化侵蚀的寒意被驱散。墨砚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魂海中那布满蛛网裂痕的星纹烙印,边缘被温润的秩序星辉包裹、滋养,如同干涸的河床渗入了甘泉,虽未愈合,却止住了溃散的颓势。青蒿脸上那狰狞蔓延的晶化裂纹,如同被无形的刻刀遏制,蔓延之势戛然而止,灰败的色泽甚至褪去了一丝,显露出下方苍白却不再失控的肌肤。混乱的气息被强行捋顺,沉入心口温白碎片深处,被星钥的银辉与赵生源本源的光晕共同压制。
“呃…” 墨砚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沉重的眼皮艰难地掀开。视线由模糊到清晰,映入眼帘的是青蒿劫后余生、带着泪光的笑颜,是小药童喜极而泣的脸庞,最后,是悬浮于空、周身流淌着温润四色光辉、正垂眸凝视他们的…那道身影。
熟悉,却又无比陌生。那眉宇间的星河沧桑,那眸中流转的星辰生灭,那周身散发出的、如同星域本身般浩瀚的气息…都与记忆中燃烧木魄、守护同道的师兄相去甚远。然而,当那双星穹之眸与他对视的刹那,墨砚捕捉到了一丝深藏于冰冷秩序之下的…属于“赵生源”的疲惫与关切。
“师兄…” 墨砚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挣扎着想坐起,却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轻轻按回。
“莫动。” 赵生源的声音响起,不再是之前那锈蚀万载般的艰涩,却依旧带着金石摩擦的质感,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引动着空间的微澜。他摊开手掌,掌心上方悬浮着那枚被四色光辉死死压制、依旧散发着不祥黑芒的污秽结晶。“根基已损,需固本。初代未死,此乃其恶念核心碎片,亦是…钥匙。”
他的目光投向下方那口深井。井中,九道由纯粹古道秩序凝聚的星辉锁链依旧深深刺入星核深处,源源不断地抽取着污秽本源。然而,星核表面那层蠕动的污浊胎膜并未彻底瓦解,反而如同被激怒的活物,在锁链贯穿处剧烈地收缩、膨胀,无数粘稠的黑色触须疯狂扭动,试图缠绕、腐蚀锁链,粘稠的污浊脓液从被贯穿的孔洞中汩汩涌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整个深井上方弥漫的精纯生机中,混杂着更加浓烈的痛苦与暴戾。
“胎膜核心…初代本体意志…尚在。” 赵生源的声音冰冷,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漠然,“星辉锁链,仅能抽取其延伸之污,难撼其根。此结晶,乃其烙印所聚,亦是…通往其核心巢穴之引。”
他指尖微动,一缕温润的四色光辉注入污秽结晶。结晶猛地一颤,黑芒剧烈闪烁,表面浮现出无数道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幽暗光丝。这些光丝无视空间阻隔,如同活物般向下延伸,穿透井口弥漫的生命潮汐与污浊气息,精准地指向星核深处某个被粘稠黑暗重重包裹的…区域!那区域如同污浊胎膜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牵动着整个胎膜的收缩,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恶意源头!
“那里…便是初代本体蛰伏之巢。” 赵生源指向光丝汇聚的终点,星穹之眸中寒光凝聚,“亦是星核痛苦之源,古道阻塞之根。欲净古道,必斩其根。”
墨砚深吸一口气,压下魂海残余的刺痛,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剑:“如何斩?”
青蒿也挣扎着坐直身体,心口的温白碎片感应到星核深处的污秽源头,微微震颤,散发出渴望净化的微光:“师兄,需要我和碎片做什么?”
小药童紧紧抱着墨砚的手臂,小脸绷紧,眼中虽仍有恐惧,却也燃起了火焰:“小师叔,药童也能帮忙!”
赵生源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回掌心那枚躁动的污秽结晶。他双手虚合,温润的四色光辉在双掌间流转、压缩,如同锻造神兵的星穹熔炉。
“以此恶念为引,铸破秽之锋。” 他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如同法则的锤音敲打在空间之上。“墨砚,引星钥,聚古道星辉,凝于吾身!”
“青蒿,引碎片星核本源,汇于吾刃!”
“药童…护持本心,静待其变。”
指令下达,不容置疑!
墨砚没有丝毫犹豫。他闭上双眼,强行压制魂海烙印的刺痛,将全部心神沉入与星钥的微弱联系之中。魂海中,那残破的星纹烙印艰难地亮起微光,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地沟通着悬浮在青蒿身前的银色钥匙。
“古道星辉…听吾号令!” 墨砚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呐喊。魂海烙印骤然迸发出一缕细小的星辉,如同燃烧生命迸溅的火星,注入星钥!
嗡——!
星钥应声而鸣!银光大盛!钥匙表面古老的星纹仿佛活了过来,流淌出璀璨的银色光流!这光流并非无序,而是被墨砚残破的烙印意志艰难地引导着,如同百川归海,尽数涌向赵生源那正在虚合的双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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