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官司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将苏晚晴与苏家,乃至整个相关利益圈都卷入其中。递交诉状只是开始,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繁琐的法律程序、证据收集,以及苏国富那边疯狂的垂死挣扎。
苏晚晴的生活节奏更快了。她一边要稳住“织梦者”和“筑梦”团队的军心,确保项目在舆论风波中继续推进;另一边要配合王律师准备诉讼材料,与李德顺沟通,寻找遗嘱原件;同时还要时刻警惕苏国富和可能掺和进来的顾辰的暗箭。
霍廷骁的庇护如同坚固的堡垒,为她挡住了大部分明枪暗箭。他的人不仅保护着李德顺,也在无形中为她隔绝了许多不必要的骚扰。他甚至动用霍氏的影响力,在一定程度上引导了舆论风向,避免事态被苏国富胡搅蛮缠地带偏。
然而,随着接触的深入,苏晚晴心中那份对霍廷骁的感激与依赖背后,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如同水底的暗礁,悄然浮现。
他帮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真的仅仅是因为看重她的“潜力”和“独特性”,视她为一把值得投资的“利刃”吗?这个理由,在初期或许成立,但随着事态发展,霍廷骁投入的资源和支持,似乎已经超出了对一个“潜力股”的正常投资范畴。尤其是在保护李德顺、对抗苏国富和顾辰联手施压这些事情上,霍廷骁展现出的是一种近乎绝对的维护,这让她感到不安。
她不再是前世那个天真懵懂、轻易相信他人的苏晚晴。重生带来的除了仇恨,还有对人性更深沉的审视。她不认为霍廷骁这样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会毫无缘由地对一个人如此倾力相助。
这天,她与霍廷骁在一家私人会所见面,商讨应对苏国富最新反击策略——苏国富竟然反诉她诽谤,并试图以“精神状况不稳定”为由,质疑她作为遗嘱继承人的行为能力。
“他这是黔驴技穷了。”霍廷骁听完王律师的汇报,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会让相关的医疗机构出具权威证明。至于诽谤……他提交的那些所谓证据,漏洞百出,不值一提。”
他的笃定和掌控力,让苏晚晴安心,却也加深了她心底的疑问。
会议结束,王律师先行离开。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似乎变得有些凝滞。
苏晚晴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沉吟片刻,终究还是问出了口:“霍先生,您为我做这些,真的只是因为……我是值得投资的‘利刃’吗?”
霍廷骁抬眸看她,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看不出情绪。“不然呢?”他反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苏晚晴迎上他的目光,试图从那片深不见底中看出些什么:“我不知道。只是觉得,霍氏投资的项目很多,值得培养的人也很多。我……似乎承受了过多的关注和保护。”
霍廷骁静静地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在这安静的包间里格外清晰。
“苏晚晴,”他缓缓开口,叫了她的全名,带着一种正式的意味,“你很聪明,也很警惕。这很好。”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我对你的帮助,确实源于最初看到的‘价值’。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非一成不变的商业公式。你现在,不仅仅是霍氏的合作者,更是……被我纳入羽翼之下的人。”
“纳入羽翼之下?”苏晚晴重复着这个词,心尖微颤。这个词,带着一种过于亲昵和独占的意味。
“没错。”霍廷骁的目光锐利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我霍廷骁认定的人或事,自然会倾力护其周全。这既是我的行事风格,也是我的责任。你可以将这视为一种更深层次的‘投资’——投资你的忠诚,以及我们未来更长远的……关系。”
他的话,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苏晚晴更紧地笼罩其中。她听出了他话语中未尽的含义,那不仅仅是商业上的盟友,似乎还掺杂了更复杂的、属于男女之间的占有欲。
这让她感到一阵心悸。她需要霍廷骁的势力,需要他的帮助来完成复仇,但她从未想过要付出除了合作共赢之外的代价,尤其是感情。前世的创伤让她对爱情和婚姻充满了不信任,这一世,她只想依靠自己。
“霍先生,”苏晚晴放下茶杯,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我很感激您的庇护。但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够始终建立在清晰的、互惠互利的合作基础上。我不想欠下无法偿还的……人情。”
她的话语,带着清晰的界限感。
霍廷骁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探究,仿佛要看穿她冷静外表下真实的想法。
“清晰的合作基础……”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如你所愿。”
他没有再多说,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明显地微妙起来。一种无形的张力在空气中弥漫,不再是单纯的盟友,也不再是简单的投资与被投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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